玉樓東里,程可卿看著身邊坐的戴著面具遮著大半張臉的三皇子漓湮,他沉默的坐在那,端著酒,久久不見得喝。
這樣子,真是像極了初見他時的樣子。
那時候多乖的一個人啊。
偏偏就是皇子。
“娘,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趙秦晟一面拖著徐謙雯走,一面與她喊著。
“你們倆小子偷跑出去吃這撥霞供,我能不知道嗎。”程可卿乍然回神,笑望著走近的兒子,瞧他拖著徐謙雯,徐謙雯又一副蔫嗒嗒的樣子,便問,“這是怎麼了?”
“喔,表哥被人打傷了,走不動道,我扶著他。”趙秦晟扶著徐謙雯坐定,好奇的多瞧了瞧坐在程可卿身旁戴著面具的男子,嘟囔著嘴入座,到底沒問。
程可卿看了眼三皇子,笑說到:“這便是晟兒,受了傷的是他表哥,是徐家堡的少主。”
漓湮未有言語,抬手招來侍女,耳語一番,侍女退去。
“娘,你還未與我說他是誰呢?”趙秦晟眼巴巴的望著戴面具的漓湮,一雙鹿眼清澈至極,滿是稚子童真。
漓湮看著他,靜靜的等程可卿如何介紹自己。
“這是你秦伯…叔叔,單名一個謙字。”程可卿因著尷尬未去責怪兒子不懂禮數,覷著漓湮,見他還未做聲,又怕自個兒子乖張話說他人啞巴,忙又道,“怎麼早早就從裡頭出來了?”想問趙雲深,忽又沒問,這種境地還是不要提起他為好。
“那裡頭因著一具屍體,打得血流成河,表哥就是那時候傷的。”趙秦晟原想描述一下那個大場面,念著自家孃親不會武又向來不喜自己習武,更不論說這驚險場面了,草草兩句收場。
程可卿關懷的望著徐謙雯,倒是不方便起身檢視他的傷勢,言語到:“瞧著面色蒼白得緊,這撥霞供哪裡還能吃了。”
看向房中候著的侍女,“勞您去點與幾個素菜,與將養的湯來。那羊湯倒是暖身,秋末霜重,看著上一些罷。”
話才落,先時出去的侍女,帶著一個素衣公子進來。一併跟著幾個上茶的小廝,換過冷茶下去。
那素衣公子,程可卿覺得眼熟,多瞅了幾眼,卻是沒認出是誰,見他一進來直奔三皇子,猜自己應該是在三皇子府見過此人,到底是誰倒也想不起來了。
素衣公子一進來就直奔漓湮,沒多瞧旁的人一眼,伸手就抓過他手腕把脈,漓湮也由著他折騰。
疑惑道:“奇怪,脈息穩健有力,你找我來做什麼?”
趙秦晟瞧著那公子,也不見帶藥箱,不由得懷疑起他的斤兩。
“虧你是大夫,病號在哪都不知。”漓湮淺笑著掙開他的手,將他往徐謙雯那推了一把,“好生給瞧瞧,別落了病根。”
嗓音還挺好聽。
趙秦晟扶著徐謙雯側坐著讓人把脈。
素衣公子撩了衣襬坐下,伸手替徐謙雯把脈,左右手都診過後,回頭笑望著漓湮,道,“肋骨斷了幾根,沒什麼要緊的。”
伸手戳了下徐謙雯胸膛,換來他一聲倒吸氣,鬢邊冷汗滾落,砸在趙秦晟扶著他的手背上。惹得人先是吃一驚,這還不要緊?吶吶瞧著對方,見那人自顧的檢查了一番,不由道:“可要吃些什麼藥?”
侍女抄了紙筆過來。
那人也未回,接過紙筆,提筆寫起來。
因隔著遠,趙秦晟伸長了脖子也沒看清楚什麼,恰逢肚子鬧饑荒,注意力慢慢瞟到了桌上熱騰的鍋上,咕嘟,嚥了一口口水,餓。
“他這傷有人替他處理過了。按我這方子,一日三副,喝上一月,便能無礙。”
程可卿仔細接過藥方,連連道謝。
倒是那人,伏案又抄寫了一張藥方,讓侍女下去買藥、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