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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聞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跟溫想結婚了,婚禮是西式的。
他一度以為虞琴走時穿婚紗的模樣會在他心裡留下陰影。
但沒有。
溫想穿婚紗的樣子很美,美到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是如此貧瘠。
天使吧,他還是隻能這麼說。
後來他們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溫想問他取什麼名字。
他說叫念念,想想念念。
虞聞忽然覺得所有的如果都只是假設,而假設並沒有成立。
你叫他怎麼在吻過她的唇後,再去過沒有她的人生?
如果、假設、不可能的時間倒轉讓一切回到了原點——他依然只會做靠近她的選擇。
醒來已經是五天後的事了。
病床上,虞聞的頭、胸、兩手都纏著厚厚的繃帶。一旁的監護儀繪製著他漸趨平穩的心跳。
腦袋一陣銳痛。記憶的最後是車庫裡,她扔來一隻長扳手,他跟蔣嘉年對抗七八個人,直到他倒在她懷中,警察和救護車趕過來……
他緩慢睜開眼,看到腰邊伏著一顆腦袋。
其實虞聞一直都很不喜歡醫院。
這是一個見證了太多生離死別的地方。除卻小時候他打架進醫院縫針,還有上回幫她把溫俊成送過來,虞聞沒怎麼進過這裡。
他討厭這裡匆忙又無能為力的人,討厭他們臉上或痛苦或病懨的表情,討厭慘白的牆面和冰冷的瓷磚,討厭不停往鼻腔裡鑽的消毒水味道。
但看到她趴在身邊的那一瞬,所有的討厭都沒那麼難忍了。
他慢慢牽出一個笑。
——嘶……嘴角也受傷了。
她看起來剛剛趴下,頭髮有些許凌亂,睫毛卷卷硬硬的,應該沒少哭。
好想摸摸她,抱抱她……
虞聞動了動肩,發現兩隻手都被固定住了,沒什麼知覺。
“想想……”
太久沒說話了,發出來的只是一陣氣音。
他又咽了口唾液,“想想……”
溫想的手指動了動。
夢裡她穿著一身藏族服飾,站在一座聖潔的白塔前。
她記得要順時針轉三圈,這樣就可以為她的心上人祈福……
於是她每踩一步都在心中默唸一遍他的名字。
或許是她足夠虔誠,她走完三圈看到天幕降落一道白光,遠方熟悉的聲音傳來,是他在輕聲喚她。
雖然溫想告誡過自己不要哭,不能讓虞聞一醒來就看見自己哭。但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滾了出來。
“虞聞!……虞聞……”
她哽咽著擁住他,而後想到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又趕忙撤了回來。
虞聞看著她的動作,扯出一個蒼白的笑。
“沒事兒……咳……你那麼輕。”
溫想替他順氣,她擦去眼淚,想按呼叫鈴時虞聞喊住了她。
他讓她把上衣拿了過來。
被血水浸透的衣服,還未來得及整理。
在昏睡的五天裡,虞聞已經在腦子裡和她走完了一生。
醒來後他只想做一件事情。
他讓溫想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了那條染血的項鍊。
“有點髒……自己擦擦好不好?”
溫想搖頭,就這麼把項鍊戴在脖子上。
好看。
黑瑪瑙配上她如雪的肌膚,亮得像情人眼裡的鑽石。
就是遺憾不能親手給她戴上。
……
“我幻想過很多遍這樣的場景……”
“在一個最重要、最浪漫的時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