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召了眾人一齊去追霍勳和黑衣人。
待馬蹄聲減遠,清嫵深吸了兩口氣,指縫間才有溼潤的淚水流出。
她已經盡力剋制住自己不要亂想,可是看見祁域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容之後,她還是失控的想起了那個光風霽月的人。
那個人面冷心冷,卻總蹭在她身上亂吃飛醋,明明一塵不染、視潔如命的性子,卻次次為了她滿身鮮血,那些滿含柔情的包容,那些放縱到無底線的寵溺,在此刻都像是最嗜命的情藥,激得心中一片酸楚,連心臟都有些隱隱發疼。
一刻鐘不到的時間裡,清嫵重新站起來。
剛才忙慌著追祁域,忘記了另一條路上那些躲在暗處使壞的陰蛆。
馬兒長嘶一聲,高高揚起前蹄,她揮手揚鞭,粽馬若離弦之箭一般衝入卷塵之中。
——
林霧消散,幽黃色的光暈西斜,像是山川殘留的最後一抹微笑。
山道漸窄,四周皆是高低一致的松林,正是藏人埋伏的好時機。
清嫵在十足的戒備中往前幾十米,竟看到了參天的迎門樹和罩在裊裊炊煙下的黃泥茅屋。
她站在高處,望著清溪從安靜的村莊中間穿流而過,有婦人坐在溪邊的青石上,編著護圍的藤籬柵欄,二三歲的稚子繞膝,呀呀學語。
若不是親眼瞧見逃竄的人馬在此銷聲匿跡,她都快信了這虛偽的一派祥和。
在山邊觀察了好幾個時辰,沒有人進入過這個寧靜的山村,也無人出去。
月升無跡,清嫵將粽馬藏在樹林中拴好,拍拍落在衣襬上的灰塵,沿著自然踩踏出的小路走了過去。
村頭的幾家關門閉戶,泥牆邊放著成堆的乾草乾柴,幾乎圍了院子一圈。
清嫵正觀察著空舍邊有沒有生活的痕跡,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面色不善道:“我們這沒有住店打尖的地方,您從哪來的就快回哪去吧。”
她背上披著一條寬敞的圍裙罩衣,花白的頭髮束在頭巾內,全依仗著手扶的柺杖走路。
清嫵便沒再往前,略帶思索地抬眸,便與河邊的幾個女子對上眼。
她們在石頭邊坐了幾個時辰,腳邊做好的成品卻沒有幾個,只茫然的四處張望,好似在避開什麼人。
不對勁。
清嫵心裡下意識的拉響鳴鐘。
母親怎會用這樣無所謂的眼神看顧身邊的孩子?那老嫗看似左跛右崴的,實際卻像是故意佝僂著背,裝扮成婦人模樣。
清嫵向來不喜歡磨磨蹭蹭的浪費時間,她動作極為迅速利落,五指毫不猶豫的扣住前者肩膀,就是個標準的過肩摔。
老嫗暴起幾米遠,一把掀開偽裝,露出原本粗糙的漢子模樣。
“好侄女,我可是給過你機會逃走了,偏偏你不要!”
而溪邊的女子在看見他真容的一瞬間,都露出驚恐的表情。
面前站著的這人,可不正是秦素素的父親,前朝皇后的親哥哥,在破國之前臨陣投敵的車騎將軍嗎?
“舅父。”
清嫵平淡地叫了一聲,沒多少驚訝。
畢竟白天追祁域的時候,她就已經看見了大部分人的真容。
秦將軍目中無人的扯掉了頭上的假髮皮套,又脫去身上皺皺巴巴的髒衣,滿臉遺憾道:“原顧著你是清嫿唯一留下的念想,沒想到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念想?若不是以為我墜下城樓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