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的時候,身後也大大方方跟著兩個穿著不同的女子。
紗裙女子領口開得極低,毫不避諱地展示如描似削的身材,眉尾眼梢都是濃妝勾勒的美豔,一看就是個風塵俗世裡闖蕩的狐媚坯子,而站在州牧左邊的白衣女子則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打扮,女郎簪簡單素淨,半壓著眼偷瞄走近的裴慕辭,僅是看了幾眼,就羞得半張臉紅透。
清嫵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臉上易容的皮塊黏合的很緊,有些不舒服,她落後幾步。
不料裴慕辭竟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偏偏在此刻停下腳步,不解的回頭,等她。
清嫵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讓人看了笑話,於是跟緊他,走去了最上面的位置,作陪的官員們互相謙讓之後也依禮入座。
侍者魚貫而入,上菜放箸,大聲報著菜名,好些都是南方不常見的菜品。
“尋常宴席,大家都莫要拘束。”州牧笑得眉眼彎彎,樂呵呵道。
清嫵坐在裴慕辭和州牧的下首,對小侍從頷首道謝。
從前在宮宴上,她一般都會撒些碎銀子給常侍們,而此刻她卻有些拘束四處張望,發現主位上的兩人面前還是空的。
白衣女子款款上前,玉盤裡是與尋常官員不同的菜式,紗裙女子也不願落後,端著酒壺上前斟酒。
菜品鋪開,裴慕辭隨意動了下筷子,示意開席。
舞女熱情,一瞬間就點燃了宴席的氣氛。
州牧率先指著白衣女子,“這是我結拜兄弟的女兒,當時他帶兵去了庸關,便再也沒有回來,我把他家中的老母和女兒都接了過來,權當有個照應。”
白衣女子在桌前行禮,盈盈下蹲時,帶起一陣花香。
州牧見裴慕辭沒有排斥的意思,滿意的點點頭。
白衣女子落座之前,還特意看了看裴慕辭身邊坐著的女子。
其貌不揚,談吐不佳,看見這樣明目張膽塞人的舉動,也不敢出聲阻止,想必也不得臉。
州牧本就坐在裴慕辭身邊,這時卻更加俯身,只用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給裴慕辭介紹紗衣女子,“這個是我們著的花魁,妙人一個,平日裡都不接外客的,今日聽說陛……裴公子要來,立即就接受了邀約。”
裴慕辭小臂搭在把手上,身子往後靠,臉色淡淡。
在場的應該只有清嫵能看出他現在心情不好,可惜清嫵並沒有看他。
州牧笑得意味深長,“都說這女子有著勾人本事,還一直沒有開身,沒想到就等著裴公子這個良人呀。”
女子二指夾住酒杯細頸,緩緩往裴慕辭面前推,目及處的兩團雪白,也就理所當然地靠近。
裴慕辭握住杯口的時候,清嫵垂眼,拿起筷子,隨意的夾了布疊裡的一口菜。
嘴上沒嚐出味道,但心中卻在冷笑。
看吧,她就說,會有人給他送女人吧?
而下一秒,杯中的清酒全部潑在了紗裙女子臉上。
座下有人驚異地“啊”了一聲,卻被上位陰沉的臉色嚇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這就是你們淮州官員的作風?飲酒作樂?逼良為娼?欺上瞞下?”
裴慕辭聲音涼薄的沁血,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人頭落地。
歌舞驟停, 壓抑的氛圍凝結在上空。
下面坐著的州縣官員面面相覷,膽子大的幾個斜眼往右上側瞄,觀察著這位素未謀面的高位者。
連清嫵都被嚇了一跳, 轉頭去看他。
二人的聲音雖然小,可是她還是聽見了州牧給裴慕辭介紹這倆女子的來歷。
她吃驚的是裴慕辭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