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愧疚感像雙無形的手掐住了李鶴的脖子,他垂著頭覷了眼正值風華的小公主,絲絲酸澀爬上喉頭,臉上的五官也隨之皺成一團。
“我只剩一個月可活了?”清嫵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詫然道。
“公主慎言!老臣惶恐!”李鶴一臉驚慌,立馬就要朝凳子下面跪,卻被一雙纖纖玉手抬住小臂。
他抬起頭,對上清嫵含笑的俏皮嘴角,才明白過來她在開玩笑。
“鶴爺爺怎麼又擺出一副我命不久矣的表情。”清嫵收起墊在嬌嫩面板上的絲帕,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每次都以為我可以去畫舫縱情瀟灑一個月了。”
“結果空歡喜一場呢。”她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李鶴卻有些分辨不出真假,畢竟眼前這位膽大包天的小公主,是什麼折騰人的事都能幹出來,偏還是皇帝登基後捧在手心裡都怕傷著的心肝寶,每次犯事都重重拿起,再輕輕放下。
當初小小年紀就敢跑到京城有名的畫舫裡喝花酒,暈暈乎乎的宿醉到天明。
全醫署都以為公主舊疾復發,他們的腦袋要提去給小祖宗陪葬了。
雖說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但到底是有損皇家顏面。
李鶴嘴角扯了扯,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苦澀笑容。
“殿下。”他苦口婆心的勸她,“您這病切忌情緒波動和過度勞累,萬望公主愛惜自身,節制一些、剋制一些。”
什麼節制?什麼剋制?
清嫵咳嗽了兩聲,像是被長輩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臉蛋唰一下紅到耳根子。
“公主!”李鶴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又藏了什麼貓膩,忍不住一驚一乍的叫出聲。
“沒有呢!沒有呢!”清嫵不明白自己臉紅什麼,顯得很心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