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道會把她所說的事辦妥。
清嫵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聽見這話還是抿唇笑起來。
純淨的笑容像是長河孤漠中升起的那輪明月,完美的輪廓被朦朧的輕紗覆蓋,增添了不少耐人探尋的神秘,可有人真正靠近時,就會發現那其實是百叢中直通黃泉的夾竹桃,含蓄的美麗中又帶著危險的氣息。
到後來清嫵也不記得喝了多少,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一處發呆,若是普通士兵來敬酒,她也絲毫不會嫌棄對方職位低,只管露出淺淺的笑意,來者不拒,引得裴慕辭的影衛敬完一圈,還有其餘想一睹芳容的人來以茶代酒。
杜矜瞧她直端端的坐在那,恐怕路都走不穩了,深覺不妥,“不能再喝了。”
顧寒江不滿他的舉動,把他擠一邊去。
“多事。”
要是早讓他在杜矜身邊出謀劃策,會輸給裴慕辭那種不解風情的人?
蜂蜜酒喝到杯底時只剩下了滿嘴的甜味,讓人忽視了它那麼高的濃度。
清嫵去敬顧寒江,“多謝你照顧他。”
顧寒江雙手捧著杯底,有些受寵若驚,“你說裴元皙啊?我欠他的,當然要處處都替他考慮著,不礙事。”
從這短時間的相處裡,他倒覺得面前這女子是個很不錯的人,而且就裴元皙那個臭脾氣,要是能被制住,那他可太開心了。
“不是。”清嫵搖搖頭,用下巴點點杜矜,“是他,謝謝你留下他。”
杜矜沒想到清嫵醉酒之後還想著這樣的話,心裡一暖,低下頭掩住臉上的表情。
可就是這樣半親半疏的體貼,讓他心中更是酸澀。
“那更不用謝,我給我自己拉幫結派呢。”顧寒江與清嫵碰杯,把她往杜矜那推了推。
大的事他不敢亂來,可是給裴元皙添堵的事,他樂意之至。
外圍不能喝酒計程車兵把幾顆小土豆扔進火裡,火光陡然竄出半人高,眾人都驚了一跳,顧寒江驀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有妖風!大事不妙!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猛地回頭,手裡的酒瓶差點給嚇掉。
裴慕辭身披雪白的丘狐大氅,細絨的毛領把他的身姿襯得筆直挺立,他的臉一半映著閃爍跳躍的火光,一半掩蓋在靜謐的夜色中,周身環繞著一圈煞人的涼氣,彷彿帶著碎冰的磁場,瞬間衝散了火堆散發的熱氣。
他徑直走在清嫵身前,蹲下,眼中滿是柔情。
清嫵自然而然地將藕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穩住快要飄起來的身子。
“頭暈。”
眾人就看見往日裡不怒而威的主公,親自取下身後的大氅,蓋在女孩身上,森冷的五官都被她的清甜染上如水般的溫潤。
裴慕辭無視士兵們看熱鬧的打量,眉尾挑出好看的弧度,聲音也想裹了一層溫水,帶著綿長的尾音,“那我們回去。”
他將人打橫抱起,衝杜矜點頭示意,把顧寒江當空氣一樣,走了。
顧寒江盯著他修長的背影,在心裡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