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春?”他臉色不太好看。
凝春沒想到和趙嬤嬤二人會遭遇這般大手筆的伏擊,她們被逼的實在沒有退路,只好躲在了最為危險的岩石邊上,希望追殺的人不會搜到這個角落。
她現在聽見聲音後也分不清具體是誰,心慌意亂下直接往懸崖底下跳。
羲知眼疾手快地將人撈起來,順勢用髮帶矇住了她的眼睛。
“殿下呢?”裴慕辭聲音被吹得有些顫抖。
凝春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咬住唇不肯開口。
裴慕辭知道她驚嚇過度,也不逼她,只叫人把她連同暈在一旁的趙嬤嬤一塊帶走。
他邊搓著手腕上的血跡,一邊往懸崖底下看。
這裡地勢很高,望下去全是層層白霧,根本看不清楚。
裴慕辭像是在與崖底的對視中被扯回了現實,笑的恍然。
凝春是容昭公主最得力的部下,若她還活著的話,公主一定沒有出事。
那就是說,小殿下在逃命的過程中,把他給丟掉了?
——
宮裡的紛爭逐漸平息,時不時有輛馬車行在官道上,也沒有顯得很突兀。
清嫵方才受了太重的刺激,暈過去之後左心瓣就跟被人扒開了似的抽疼。
杜矜將早就準備好的藥餵給她吃下,她額頭的溫度燒起來,一會喊爹爹一會喊知雪。
最後連稱呼都不要了,只迷迷糊糊的嘟囔著不要。
具體什麼在不要些,杜矜一聽便臉紅舌燥。
有上次跳車的前車之鑑,杜矜一直坐在車裡面陪著清嫵,兩指搭住她的脈搏,隨時知道她的狀態。
車廂顛簸,杜矜讓清嫵靠在他腿上。
清嫵燒了幾天,脈象很是異常,可是他們都不敢停下耽擱。
四人馬不停蹄地跑了七天七夜,翻過幾座山,到了一個隱匿在山林中的小鎮。
杜矜心中總算鬆了口氣,拂開清嫵汗津津的溼發,見她還沒有清醒的跡象,輕聲長嘆道:
“公主,我們逃出來了。”
夏去秋來。
清嫵坐在軒窗邊, 蹙起眉頭盯著桌前黑黢黢的一碗中藥。
她眼珠子十分收斂的轉了兩圈,玉指捏著碗邊,正想乘身邊沒有人注意, 把剩餘的苦藥倒入花盆裡。
那盆君子蘭被中藥澆了好幾輪,目前長勢喜人。
霍勳神出鬼沒的站在她身後, 抬起她傾斜成四十五度的碗邊, 將一滴沒漏的藥碗重新擺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