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視線的焦點定格在銅鏡裡,一人牽絲調弄,帶著惑人的炙熱,盼望馴化後的臣服。
而站在她的男子彷彿肅身罩在陰影裡,眼波暗沉如潭,流瀲著無數看不清的複雜心思。
只猶豫了一瞬,裴慕辭便伸手接過,攥著篦子的那隻手握拳按在清嫵肩頭,再用膝蓋頂住圓凳,把她輕鬆的推向妝臺。
清嫵莞爾,把裴慕辭的大腿當做靠背,軟軟地倒上去。
後腦勺被胯骨頂的生疼,她調整一下角度,歪頭蹭了蹭他的側腹。
她身上獨有的味道鑽進兩人獨處的空間裡,裴慕辭的長衫被陌生的氣息肆無忌憚侵蝕。
——
篦頭本就是閨房裡很隱秘的事,若裴慕辭為她順發的事傳出去,他便再也逃不掉公主府幕僚的身份。
清嫵眼簾輕眨,無聲地撩起嘴角,等著他的動作。
裴慕辭遲疑未決,梳齒在掌心印下一排整齊的痕跡,他心中有些莫名的焦躁。
他就猶如溺在淺海的漁夫,明知前方等著他的是什麼,可握在手裡的篦梳像是通往全新地界的鑰匙,只要他開啟門,小公主就會站在岸邊,一把拉住他。
這感覺貌似不錯。
何不試一試呢?
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裡如野草一般瘋長。
他挖起一塊油脂豐富的頭油,搓揉在掌心慢慢融化。
一股清新的梔香飄出來,不知是油膏的味道還是她的,淡的像是錯覺。
待指尖有了些溫度,不再冰涼,裴慕辭三兩下拆掉素淨的禪簪,輕而易舉的找到固定髮髻的髮卡,一根根卸了下來。
隨他優雅的動作,滿頭的青絲落於他捧。
指尖劃過她白皙光滑的面頰,勾起不小心落在外面的碎髮,把髮絲挽到她耳邊。
柔和、利落,清嫵沒察覺到一點疼。
就算是父皇身邊常年伺候的老嬤嬤,也難免在不經意間扯疼她的頭皮。
清嫵本是有意為難,沒想到他做的如此好,便有些詫異。
裴慕辭原以為她會問些什麼,卻沒想到清嫵只是掃了他一眼,又閉著眼靠在他腰腹上拱了兩下。
他呼吸一滯,心跳都停了一拍。
太近了。
從沒有人會毫不設防的靠他這麼近。
還是在那樣的位置。
“殿下……”裴慕辭揚起一絲苦笑,嘆道。
“繼續啊。”清嫵的語氣裡帶著倦每 天更新各種資源,歡迎 加入南極生物峮四二2二武九一四氣怠的鼻音,尾調拖的很長,像一根隨風吹落的鵝毛,倏而停在了他心上。
那清亮的黑瞳,如山澗小溪般清澈見底,不含一絲雜質。
裴慕辭凝視著她,省著手腕上的勁,一下接著一下順著梳到髮尾,又用齒端捲起青絲往回按摩。
清嫵不知道他是哪去練的這手藝,總歸不是為了來當她的男侍去學的,她懶得問。
她舒服的眯著眼,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裴慕辭身上,微仰著欣賞他清雋的下頜線,心裡卻在暗自琢磨著,就算他沒有這張清冷高貴的面相,光憑著他這手藝,她也是要將人留在府上的。
大約來回了十幾次,緊繃的頭皮慢慢鬆懈,倒有了絲絲睏意。
“好了。”裴慕辭撐起清嫵上半身,瞧她如骨頭散架般東倒西歪的,隨即用掌心托住她的後頸,扣住五指按了按。
男子的掌心有些粗糙,指節處還有些微不足道的薄繭。
他的手勁不知比她身邊的侍女大了多少倍,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清嫵繃緊腳尖,脊柱都跟著酥軟了。
這幾下讓清嫵很受用,一身舒暢的披著巾進了濯室的湯池。
凝春目不斜視地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