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稍微琢磨出了點眉頭。
杜矜倒是清楚清嫵的身子,可是他現在暫時走不開,不放心二人單獨待在一起。
就算是清嫵毫無意識,也不行!
裴慕辭半靠在沙盤邊,手肘反撐著身後,指節不斷敲打著木質的圍邊。
“公子,姑娘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好,不然妾身兩個也不敢來打擾您。”徐鶯促了兩句,但還是沒得到回應。
過了好久,裴慕辭像是做了個極不容易的決定,連語氣都跟著輕了,“去叫杜矜過去看看。”
——
清嫵沒有睡多久就醒了,喉嚨痛的宛如刀割,於是掙扎著起來找水喝。
曠地的寒風把棚頂吹得刺啦作響,她只以為是宿醉的頭疼,暈暈乎乎地支起身子,腦袋裡像閃電閃過一片煞亮,周身的酸乏讓她驟然失了力氣,重新跌回床上。
這一跌,她跌到了另一幅畫面中。
那時她穿著鵝黃色的交襟襦裙,外面的紗衣隨著跑動飄在空中,像是一隻追花逐柳的翩紛蝴蝶。
若不是為了在好不容易空閒出來的時間裡尋一個清淨的地方,那日她也不會去前朝的高牆遺址附近。
無數藤蘿交纏在牆邊,翠綠的、枯黃的,她正站在下面打量時,就聽見一聲悶響。
清嫵連忙跑過去看,卻只看見一團小小的白影,倒在沙土裡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是她養了許多年的一隻白貓。
杜矜是外男,進宮也不一定能到後宮去看她,這隻進貢而來的小白貓,是她在深宮中唯一的玩伴。
此刻它無聲無息地倒在那裡,身下溢位的血染紅了微卷的白毛,細看之下小小的身軀上還有無數的傷痕,像是被硬生生的折磨而死,再被垃圾一樣找個無人的地方扔掉。
清嫵抬頭,看見母后宮裡管事的嬤嬤。
那老媼見公主竟出現在此處,視線不敢與清嫵交匯,步履匆匆的逃走了。
清嫵憋著一股氣跑回鳳鳴宮,只想著找出那個眼熟的嬤嬤。
皇后清嫿坐在八鳳轎攆前,正準備出門。
見俏麗的身影一晃而過,她衝清嫵招手,“容昭,來。”
“母后,兒臣方才瞧見鳳鳴宮的嬤嬤摔死了我的小貓,便想來找母親要這人去處置。”清嫵跑得額間出了層薄汗,她剛想抬手去擦,卻被清嫿止住。
皇后拿出腰間的帕巾,親自替女兒擦汗,溫柔卻帶著一股毛骨悚然的陰風,“容昭上次的策問不是沒有令師傅滿意嗎?母后思來想去,應該是你過於玩物喪志了,便叫人將那畜生抱遠了些,也是為了你好。”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清嫿將絲巾隨手扔在地上,臉上還一副嫌棄的模樣,“畜生就是畜生,影響應該不是很大,若是容昭下次再出什麼差錯,定是身邊這些奴婢有心挑唆的你不上進。”
清嫵想到小白貓的死狀,下意識的將三婢護在身後,阻斷清嫿試探的目光。
皇后見她不再頂嘴,滿意的合上轎簾,起駕去忠議殿陪皇帝批閱奏摺。
清嫵再醒來時,眼神呆滯的盯著篷頂傾瀉而下的稠白紗幔,腦子裡不住想起白影從那高牆上墜落的片段。
這事都已經過了好多年,從那之後她便不敢再碰活貓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夢到。
“嘶。”腦海裡倏然傳來一股刺痛,漲得像是被塞進來了什麼。
清嫵眼前突然一片血紅,再能視物時,父皇站在城牆上,手中的長刀圍著脖頸轉了個飽滿的弧度。
而那牆下似乎站著個什麼人,欣長的身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