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若不是他足夠了解裴慕辭,又一直被心中的焦躁趨勢,說不定此時便落入了他們手中。
想到此處,祁域心情很好,瞧著清嫵逐漸恢復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逗弄道:“真是聰明的小貓。”
可惜貓兒終究是新增趣味的玩寵,再怎麼也翻跳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也許剛才清嫵還有片刻的愣然,如今卻已經開始思索兩人這般相像的原因。
裴慕辭曾經給她說過,皇帝在城牆上殉國的事情,到京城之後他會證明給她看。
應該說的就是有人長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吧?
要是在此之前有人給清嫵說這種事情,她只會覺得荒唐,如今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仍無法相信會有兩個人的臉長得如此相似。
二人臉龐都似描畫一般精緻,身上肯定是有著同源之血,但所幸她最初看上的是裴慕辭。
雖然與祁域接觸的地方並不多,但是他身上展現出來的氣勢讓人十分不適。
從
裴慕辭半披的長發飛揚在身後, 像是在暗夜中張開了一對隱形的黑翼。
城牆昏幽的燈光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像是鍍上了層暖意的金邊,昳麗容顏宛若雪後清竹, 呈現出不平常的蒼白,倒是給人一種比明月更加柔和的錯覺。
清嫵被掐住喉管, 張開唇努力喘息, 下頜處的面板猶如照上山頭的朝陽般逐漸泛紅。
裴慕辭覺得那五指像是直接攥住了他的心臟, 也不管下面能不能聽見, 低低嘆道:
“別怕。”
他重新拉了滿弓,在祁域的邪笑中繃緊後弦。
流暢的手臂線條撐到了極致, 突出的青筋在持力下不可抑制的晃抖。
羲知和羲行滿臉擔心地站在裴慕辭身後, 瞧著硬弦在他手指上勒出顯眼的紅痕。
主公一向百發百中,可在這時也因為關心則亂而猶豫不決。
但以清嫵角度來看,攏滿寒風的裘衣將他的身形襯托的更加高挑消瘦, 幾顆亮星倒映在護城河的渾水中, 正如碎在他眼眸中的片片凜光。
她掙出雙手,扣住脖頸上的大掌。
四周的護衛全部湧過來,以漏斗一樣的陣型把二人擋在其中, 以防裴慕辭突然出手傷了祁域。
在他們看不見的視覺死角, 清嫵悄悄分出一隻手,撫摸身下馬匹的鬃毛,五指勾了勾馬脖。
粽馬馬尾像拍打蚊蟲般亂搖, 平靜下來後昂頭噴出幾口濁氣,很自然地擺動幾下馬頭。
祁域只當是坐騎在壓抑的氛圍下活動幾下, 並沒太在意, 但是城樓上的人很容易注意到這樣大的動靜。
清嫵眸光沉靜,目不轉睛的回應著落到她身上的那股視線。
四目相碰, 她抿起雙唇,在強烈的窒息感下,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