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劍柄上雕刻的花紋。
“這是怎麼了?”顧寒江聽見聲響,走出營帳便看見這動靜,伸手去扶安乞起來。
安乞倔著勁,跪地上不肯動,將看見的事情和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
顧寒江仔細揣摩後,也覺得此事有待商榷,“元皙,現在確實不是對我們最有利的時機。”
帶來的這些弟兄都是精銳,能不折損便不折損,再說那女子只是與祁域對峙,並沒有威脅到生命,何至於立馬就要去救人?
裴慕辭嘴唇緊抿,似乎在努力剋制著什麼,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二人以為他放棄了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癱下身,很平靜地朝安乞招手。
“公子,您身子都這樣了,進去休息一會吧。”安乞不知為何,心中又開始忐忑。
裴慕辭依舊向他勾勾手,讓他自己過來。
安乞沒有辦法,彎著上半身,靠近馬車。
裴慕辭乘安乞不備,“嗖”的一下拔出他劍鞘裡的長劍,手腕輕轉,收在背後。
他神情泰然,和聲細語道:“那我自己一個人去。”
——
一輛低調的馬車沿著荒蕪的小路緩緩前駛,清嫵閉眼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腦袋裡的鈍痛逐漸消退後,她開始悄悄活動著四肢。
“你給公主下了多少藥啊,怎麼還沒醒?”雲聽坐在車轅後,將車簾拱起一個弧度。
杜矜手邊壓著一本醫書,指腹不停搓著書頁的拐角,“就這一兩個時辰就要醒,不要著急。”
路邊走動的人不多,霍勳不想太過招眼,一直壓著馬車的速度,以至於四人出密道後並沒有走太遠。
雲聽吹著風:“杜醫師想好怎麼給公主說了嗎?”
“說什麼?”
路途煎熬,兩人從最開始無話可說,到漸漸在公主身上找到了些話題,開始生硬地聊起天來。
許是雲聽在宮裡呆的時間久,顧慮總是要多一些,“就剩我們四個人了,公主醒後不會責問醫師嗎?”
“府裡普通雜役早領了公主的賞錢避難去了,公主平日裡待我們幾個不薄,難道我們也要如那些喪家之犬一樣?”
他原本就是不打算走的,但凝春那般說了之後,又動搖了他赴死的決心。
倘若沒有他在身邊調理著,清嫵在病痛折磨中苟延殘喘,也是沒什麼意思。
“可……府裡不是還有個裴郎君嗎?”雲聽說這話有自己的私心。
他從宮裡出來之後,裴慕辭一次也沒有召見他,甚至沒給他指派任何任務,在顧軍師他們忙得腳不著地的關鍵時刻,他卻像是一枚棄子般被丟在府中。
無奈之下,他必須時刻掌握裴慕辭的動向,主動提供一些有利資訊,換取一點信任。
他知道主子的手段,他們這些人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他希望求著主子能繞含月一命。
“那個裴郎君,不是簡單的人。”杜矜只以為雲聽是剛來府上,不知道公主的親隨到底有哪些,便把那天得來的訊息透了一些給他聽。
總之現在遠離了那是非之地,京城裡的紛紛雜雜都與他們無關了。
“我去查他身上的毒,發現毒苗是南域疆寨裡幾種最厲害的毒混在一起形成的,只有疆寨裡的王族才能掌握這麼多種毒藥。”杜矜撩開車簾,見清嫵還在睡著,繼續往下說:“而且他身上毒源太多,下毒之人定是分了時間,慢慢在他身上種下的。”
“可這怎麼能斷定裴郎君會對公主不利呢?”雲聽見杜矜挑開簾,想來是不想公主聽見,於是隨他壓低了音量。
清嫵小幅度揉著後腰和肩頸,觀察著車外兩人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