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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辭長睫一垂,掩下難以言喻的失落。
顧寒江見不得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懨樣,有意跟他打岔,“裴元皙!好哇,還那些人那些人,我跟著你這麼多年,我不是人?”
裴慕辭淡淡撇他一眼。
“滾遠點。”
桃花村地偏人稀, 背靠一座說不上名字的大山。
清嫵這些日子精神氣好了許多,經常在外面幫著給病人抓藥。
杜矜很快就融入了這種遠離喧囂的世外桃源,白日就研究藥理順帶幫人看看閒病, 到了晚上就可勁琢磨如何緩解清嫵的病痛。
有時候他怕清嫵承受不住新藥的藥效,便加大劑量自己喝了試藥。
他身上沒有戰亂之後的滄桑疲憊, 世家大族的謙讓隨和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清嫵對著這張不染世俗的俊臉, 遠比直接看醫書的效果好得多, 久而久之竟學了些眉目出來。
“令虞, 你看!”清嫵在草紙上寫了方子,給杜矜炫耀她配出來的第一味藥。
杜矜忙裡抬頭, 只看了一眼, 臉色就不好看,“你弄這個幹什麼?”
清嫵見他就快生氣了,趕緊解釋, “這是村裡那個趙姐姐找我要的呀, 她說她不想要肚子裡那個孩子了。”
杜矜將她手裡的單子扯下,“這對你沒用,學點其他的。”
清嫵常覺得杜矜說話做事太刻板了, 便總想著逗他, 最後時時將他氣的跳腳,她又心甘情願去哄。
這樣打打鬧鬧的日子經不得細算,晃眼間就又溜走了一個月。
不出意外的話, 他們月底就成親了。
她和他都經歷了家人離世的痛苦,好在不久之後, 他們倆會成為新的家人。
秋日草木衰敝, 杜矜一個人又要看病又要上山採藥,忙得暈頭轉向, 時常不自知地背過身咳嗽兩下。
清嫵將這些都看在眼裡,用過午膳後便知會了雲聽,說要去後山採藥。
霍勳要跟著她一起,她覺得沒有多大必要,讓他先去給杜矜送飯。
這四人當中她的武藝應該最好,再說後山既沒有狼群野獸,也沒有知曉她行蹤的刺客,可能一個時辰,最多兩個時辰,她就回來了。
等到雲聽擺好了晚膳,杜矜從治病的人家戶裡回來,以為清嫵在房間裡等他,可尋了一圈沒找到人,他心中開始泛起絲絲不妙。
“公主人呢?”
霍勳心道一聲壞了,想起清嫵還在後山上沒有回來。
此時天已經蒙上了黑紗,各家各戶點燃的油燈像是串起來的銀河長廊。
“你們倆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敢放她出去?”杜矜氣的聲抖,“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找她,你們敢讓她一個人出去那麼久。”
他難得鐵青著臉,緊握的雙拳都在微微顫抖。
但他也知道現在多說無用,最要緊的是把人找回來。
他常去山上採藥,對後山比較熟悉,便從柴火房裡找了火把,準備分頭去找。
“你去村裡轉一圈,不要大張旗鼓的,雲聽就在院子裡等吧,若是公主回來給她熱點飯吃。”杜矜換了身乾淨的青色長袍,點燃火把向山裡走。
夜幕沉沉,每腳踩下去都是擦咔的枯枝聲響。
清嫵扭了腳,靠在一棵枯萎的榕樹角下,抱著膝蓋縮成小小一團,極有興致地理裹在藥材上的泥巴。
杜矜找到她時,她恰好緩過勁,扶著樹幹慢慢撐起來。
剛站起身準備往下走,一個沒站穩又跌了下去。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