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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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融融,寒風肆卷,陰沉的墜雲壓住悄無人煙的古院大宅。
角落裡一座廢棄的庭院裡傳來狂風被劈開的陣陣喝聲,震的人耳膜都在抽痛。
院裡連一個避風的長簷都沒有,一個眉眼極為清雋秀氣的小男孩站在空地中央,周圍都是灑掃僕人堆在一起的爛木朽丫,飛雪漸漸埋住偏僻院落裡所有的痕跡。
而“呼呼”的斬風聲出自小男孩手中拿著的一根粗糙枯枝。
破破爛爛的單衣隨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揚起落下,再緊緊貼合在身體曲線上,片片雪晶好似都被他舞起的漩渦吸引,爭相從他身側滑過。
外面忽的傳來一陣喧譁聲,沿著並不長的外牆逐漸靠近,最後停在他漏風的木門口。
小男孩眼睛裡閃過一絲掙扎,卻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木偶般,不停與那些雪花過著招,藉此汲取一點暖身的熱量。
“嘭。”
大門從外面被踹開,兩塊不禁風的板子向內撞在地上,冷風順著力道一下塞滿了他單薄的衣襟。
“母親?”小男孩語調微微上揚,但在看見門外粗頭大耳的雜僕時,細微的期盼被風捲的無影無蹤。
本就枯朽的樹枝被身強力壯的人輕而易舉折斷,極具分量的實心長棍落在他背心,喉間猝不及防的漫上一股腥甜。
他身量雖高,可畢竟年紀尚小,只及那些人的肩高。
見他被刑扙拍打在地上,那群人腿腳極快的走上前,用膝蓋頂住他的雙臂和膝彎把小男孩呈“大”字型按在地上。
這些人沒有因為男孩的年齡而手下留情,他的側臉被大力壓在地上,兩層薄薄的皮被擠疊在一起。
小男孩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提起視線去看門框那的動靜,瞳孔裡的閃光若落入海底的白燭般,緩緩熄滅。
女子雙十出頭的年紀,穿著煙霞似的娟紗石榴裙,斜長的衣領收口狹窄,露出纖細勻稱的天鵝頸。
輕盈的雪花落在羽睫上,她眉眼都跟著抽了抽,臉色淡的透光,更加蒼白易碎了。
她手裡提著鏽跡斑斑的鋁桶,優哉遊哉的跨進門。
“許久沒來看你了。”
她面上並沒有多餘的波動,拿著剛好夠到桶底的水舀潑到進門處的枯藤上。
光禿禿的蔓條“呲”一下冒起白煙,上面掛著的瑩雪瞬間化成水柱落在沙泥裡,蒸出一層飄然的霧氣。
她提起眼皮,表情顯得無辜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