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聲色的撥開簾子,鑽進馬車裡,沒有要聽兩個女孩子說貼心話的意思。
含月還是
還有這樣的法子?含月微微有些呆住了,喃喃道:“可他是個太監呀……”
“啊——是太監那確實不好辦了。”清嫵放開眉頭,故意逗含月。
大概是因為含月平日裡大多不苟言笑,自相識起便是一副隨時可以將命丟出去的樣子,清嫵從來沒有見過她為誰說過一句話,所以這幫她定是要幫,不過在此之前,玩笑也是要開的。
聽著這話,含月的眉眼果真就塌了半分,立馬覺得剛才的行為十分僭越,“奴婢該死!竟拿這樣的私事叨擾公主。”
“是方才父皇殿裡的那個小太監嗎?”清嫵嘴角往上翹,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她在殿中便覺得含月與那小太監關係不一般,至少應該是相識的。
看他說話做事的機靈勁,應該不是油嘴滑舌的奸詐之輩,含月平時直愣愣的性子,眼光倒還是不錯。
剛好三個丫頭年紀也到了,她本就在物色些本分人,琢磨來琢磨去,還是她們要自己中意要緊。
含月沒想到公主在皇帝面前還能留意到自己那細微的表情,頓時覺得是莫大的失職,“奴婢和他不是齷齪的關係,只是在被爹孃賣給人牙子之前……”
“含月!”凝春見她急的吐字都不清了,再加上出門在外人多口雜,連忙打斷她。
她們三人的身份在宮裡是絕密,說出去很容易暴露公主的軟肋。
清嫵臉上留有笑意,不管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含月眼神裡有一點困惑,更多的是歉疚。
她不該莽撞開口,讓公主為難的。
“知道是他就行了。”清嫵轉身看著駕車的程叔,“你回去讓趙嬤嬤知曉此事,說我託她去辦。”
“但宮裡伺候太監的身契不好拿啊。”知雪說出擔憂。
“讓嬤嬤先把人弄出來,身契重新弄一張。”清嫵話中盈著笑,“得空我再去和父皇只會一聲。”
從宮裡弄一個人出來,對她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含月沒想到公主竟會為了她一個小小侍女費這般心思,眼底倏然湧起一片溼潤,又忍了回去。
清嫵打趣道“哎喲,怎麼啦,我們見血都不眨眼的含月,這就掉淚珠子啦?”
含月實在放心不下,把清嫵拉到一旁,“裴郎君本就想逃出府,公主還帶著他四處晃悠,豈不正如了他的意?”
若是他又乘機跑掉,公主的笄禮都過不安生。
清嫵倒不太在意,接過含月袖中偷偷遞來的訊號彈,伏在她耳邊,裝作單獨給她吩咐任務的模樣。
“府裡養得起閒人。”清嫵驀地笑了一聲,“若再生意外,打斷他的腿。”
——
“都回吧。”清嫵站在原地催促幾人回府,知雪三步一回頭,生怕眨眼間清嫵就出什麼意外。
車軲轆在騎道上碾出兩道平行的車印,凝春強裝鎮定,想著公主臨時起意的決定,應該不會洩露行蹤。
她用餘光不著痕跡的往後瞄,望著公主的身影逐漸與其身後那道玉樹身姿疊在一處,漸漸歸為一個白點。
清嫵親眼注視著一行人走遠,隨後整個人都綻放出一種無以言說的雀躍。
“你不知道含月那丫頭,經常隱匿身形躲在暗處監視我。”
裴慕辭被她滿足的神情逗笑了,深不見底的瞳眸也染上了些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光芒。
燦若繁星。
清嫵長鬆了一口氣,開始享受好不容易得來的“放風”時間,一頭扎進了滿是凡俗的煙火氣中。
橘紅色的霞光漸漸收斂光彩,朵朵煙雲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