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發痛的胸口,臉貼著石床,手肘用力一頂,勉強在身體和石床之間撐起一條縫隙,然後深吸一口氣,憋住,捂住胸口的手按在石床上用力一撐,終於托起上半身,接著用手肘頂住,一點點坐了起來。
從躺倒到坐起身,往日裡花不到一秒的功夫,如今卻令他大汗淋漓,疲憊不堪。
賽特無暇顧及,他輕輕拍著修的臉,焦急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但是,修沒有回應。
安靜的彷彿一具人偶。
賽特只覺得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急忙去探修的鼻息,貼著他的額頭感受他的體溫。
修的呼吸有些弱,總體趨於平穩,他的體溫也有些低,但修的體溫一向比常人要低一點,每次抱他的時候都得多捂一會兒才會暖起來。
還好,沒有大礙。
賽特鬆了口氣,身體的虛弱和一驚一乍很快令他感到疲憊不堪,腦袋裡昏昏沉沉,心口一陣陣發虛,肚子也空空如也。
「醒了?」
一個聲音從他身後的頭頂方向傳來。
賽特回頭,洞頂的一角懸著一根藤條,一個穿著長袍的人影悠閒的懸躺在藤條上,手裡握著一把小刻刀,『嘩嘩嘩』的在刻什麼東西。
「是你?」
賽特一用力,痛得他差點爆粗口。
「我,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真能睡,再不醒,我都準備把你們埋了,坑都挖好了,漬漬,可惜了。」
面具人低頭看了賽特一眼,翻身從藤條上下來,收起小刻刀,抓起靠在牆面的奇怪手杖,拔腿就往山洞裡面走。
「喂,站住!」
賽特掀開被子,穿上石床邊的草鞋,忍著一步一罵孃的痛追了上去。
「喂!你去哪?這是哪裡?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提尼斯城怎麼樣了?襲擊要塞城的異獸是不是你」
賽特想問的話太多了,追著面具人一步不落。
面具人卻突然停住腳步,手杖在掌心一轉,尖銳的杖尖頂著賽特的喉頭:「再多一句,挖好的坑就能物盡其用了。」
賽特嚥了咽口水,身體後傾,與滲人的杖尖拉開距離。
面具人似乎也沒有取他性命的想法,見賽特乖乖閉嘴,面具人收回杖尖,再度往洞穴內部走去。
賽特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但沒跟太緊。
洞穴不算大,可越往裡走,反而越亮。
繞過一處拐角後,空氣中忽然多了一股淡淡的臭雞蛋的味道。
又走了幾步,賽特眼前是一處天坑,坑壁垂直峻峭,高有五米左右,蒼翠的樹林覆蓋著坑口,坑底是一汪的溫泉,隱隱可見湧動的出水口,陽光從坑洞落下,照在水面拂過白色霧氣上,清幽而靜謐,別有洞天。
賽特被眼前的景象迷得忘了神,卻聽兩聲清脆的鈴聲,坑洞之上落下一根枝條,載著面具人緩緩離開天坑。
等賽特追上去時,面具人離坑口僅一步之遙。
「喂,喂,你去哪!」
「關你屁事。」面具人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
賽特站在坑底,感覺像吃了蒼蠅,無語又噁心。
「我三天後來收屍,想走請便。」
面具人蹲在坑洞邊,低頭看著賽特:「隨便一提,比起救人,我更擅長埋人。」
說完,面具人朝賽特揮了下手,轉身走了。
賽特站在坑底,稍稍理了理頭緒。
這個面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怪胎,但他救了自己和修是事實,引導他們遇見了遊歷再外的卡夫卡一行也是事實,雖然不排除他是提尼斯城被異獸襲擊的幕後黑手,可目前為止,除了殺了幾人土匪,他似乎沒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