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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冰糖葫蘆小販指著老人,對旁人哭訴道:就是她,不給錢就想拿冰糖葫蘆,被我逮住後非說自己給了銅板,這窮鬼哪來的銅板?!
他裝模作樣的擦著眼淚,嘴角卻浮起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你撒謊!我奶奶有錢的,她絕對給過你一銅板!謝瑜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站出來反駁那人。
說完,她也不顧眾人的反應,撲到奶奶身上,就要替她擋下那些鞭子。
流民哪來的錢?怕不是從別人那裡偷的吧!不用小販還嘴,街上看熱鬧的人已經議論紛紛起來。
謝瑜被兩個官兵粗暴地架起來,她一邊掙扎一邊道:是我奶奶撿到的,不信你問北街那些乞丐,他們為了搶奪奶奶撿到的銅板,把奶奶打了一頓,現在身上還有傷口!
我就是北街的乞丐,我證明那個銅板是老太婆偷的我們五弟的,那天之所以打她也是為了五弟拿回自己的錢。人群中跳出來一人,赫然是那天打老人的乞丐中的一員。
他明明在撒謊,卻獲得了看客們的追捧。
他們似乎已經選擇性的忘記了冰糖葫蘆小販汙衊老奶奶,自己私吞一個銅板的事,再次把盜賊的罪名加在了老人的身上。
謝瑜還想說什麼,但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說再多他們都不相信,畢竟難民就等於罪惡,沒人會相信難民說的話,他們巴不得看到難民死。
喧鬧之時,箭矢嗖的一聲破開空氣,下一秒,老人躲閃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只見她的背後,被一支箭射穿了身體。
奶奶奶?謝瑜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呆呆看向那邊,只見老人身體下漸漸流出一灘紅色的血液,刺痛了謝瑜的雙眸。
她的眼睛像是也被這色彩染紅了一般。
北冶王!人群中出現了片刻的騷動,所有人都仰頭,去瞻仰他的身姿。
酒樓二樓的欄杆處,一個男人正拿著絹布細細擦拭手裡的弓箭,他雲淡風輕:不過是為民除害罷了。
街上傳來一片片叫好聲,根本沒人再看向謝瑜和老人,就連官兵都放開了已經癱倒在地上的謝瑜。
謝瑜跪在地上,不哭不喊,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渾身顫抖,她往前爬了幾步,到奶奶的身邊,費勁地拖起她的身子,用手捂住不斷湧出血液的傷口,彷彿這樣就能阻止奶奶的離去一般。
阿瑜奶奶想給你買糖葫蘆,卻沒能買到奶奶還是笑著的,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
謝瑜什麼也沒說,她的眼睛已經被徹底染成赤紅,她抬起頭,死寂般的眼神看向射箭的那人。
宮冬菱也隨著她的眼睛向上看去,卻在另一側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那是許若真!
只見他一席白衣,冷冷睥睨著下面的一切,似乎早就在這裡目睹了全程:真是卑劣的凡人,徹底斬斷情絲倒是一個好事。
【宿主!快,是時候該喚醒謝瑜了!】
宮冬菱立刻從晃神中脫身而來,最後看了一眼許若真就對著謝瑜大喊道:阿瑜!快醒過來,這只不過是夢境!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話,謝瑜突然回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眼底的赤色漸漸褪去,她下意識地開口:師姐?!
在這一瞬間,天地間的一切都跟宮冬菱之前經歷過的一般,化作漫天碎片,在兩人面前消散殆盡。
兩人終於重回若虛幻境,只是謝瑜一破境就陷入了沉睡,宮冬菱扶著她的身子,小心安放在地上,才抬眼看向前面。
但她卻沒有發現謝瑜緊鎖的雙眉,和身上微微浮起的點黑色霧氣。
一大片沼澤已經消失,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一大片依附璇璣草靈氣而存活的各式草藥,而被簇擁在中心的,正是她們此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