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就連前邊傳來的動靜,也彷彿在意料之中。
宮冬菱雖然帶著蓋頭,什麼也看不見,但卻知曉是謝瑜來了,而且阿瑜似乎很急,之前也很少聽見她這般雜亂的腳步聲,難道是知道了那件事嗎?
即使是這樣,宮冬菱的臉色仍是如常,或許早就料到了,畢竟有昏迷那麼大的漏洞呢。
現在解釋也沒有意義了。
因為在不久之後,謝瑜便會全部忘記。
阿瑜。她的紅唇微翹,聲音也帶著點笑意,就這般輕輕柔柔繞進了謝瑜的耳中。
看著師姐盛裝打扮一身紅的模樣,那種安安靜靜,像是真的在新婚之夜,等待著對方為自己掀蓋頭一般,這讓謝瑜不由從緊繃中緩緩鬆懈下來。
似乎是看謝瑜遲遲不過來,宮冬菱的聲音再次響起:阿瑜不來掀開這蓋頭,看看我現在的模樣嗎?
是不是隻要我一掀開,師姐就會瞬間消失在我面前了?
謝瑜手足無措地站在離宮冬菱幾步之遠的地方,什麼也不敢想,什麼也不敢做。
聽到這話,宮冬菱的頭一抬起,雖有這蓋頭,但也跟能看見謝瑜似的:怎麼會?我能跑去哪裡,今天不是我們的成婚之日嗎?
是啊,今天可是兩人的成婚之日,可除了兩人這一身喜服,其餘地方卻是半點也看不出來,算什麼成婚之日?
可你方才還餵了我那會遺忘記憶的藥,師姐明、明明就是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謝瑜一邊說著,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特別是一想到自己若是沒有發現這一切,直到真正遺忘了,卻還被蒙在谷裡的無力和絕望,她就渾身發冷。
她不知道師姐是從何時計劃這一切的,但從前那個以為能掌控師姐所有的自己,的確是幼稚的可笑。
宮冬菱卻是搖搖頭:阿瑜,你攔不住我,我的心意已決,不然,我們都會遭受滅頂之災,還不如放手讓我拼盡全力一搏。
真相終於被扯開,卻是由宮冬菱率先打破的這平靜,她似乎已經釋然了。
這麼看來,宮冬菱的確殘忍,若是她能好好的回來,便是能親自交出去解藥,若是回不來,記憶便和自己一起埋葬。
師姐!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為你擺平的?!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能擋在你面前!
謝瑜終於將宮冬菱的蓋頭揭開了,卻是為了直視師姐的眼睛,一雙手將她的肩膀箍住,手上已經完全不知輕重了,將那婚服拽出了緊皺的痕跡都沒發現。
【謝瑜,冷靜下來,黎霄已經到周圍了!】10提醒謝瑜。
顯然謝瑜此時已經聽不進任何話,10看著此時謝瑜的狀態,也開始擔憂起來,當時定的計劃,明明是讓宮冬菱失控,怎麼現在徹底失控的卻是謝瑜。
或許早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隨著宮冬菱想法的誕生,這個計劃便是再無意義了吧。
它也沒想到,自己從前那個溫柔弱小的宿主,會下這般決心,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或許是它從來沒有看懂過自己的宿主吧畢竟她是一個前半生是二十年都活在死亡警告陰影中的孩子,每一天都在為死亡的結局做著準備,又怎會害怕這裡的死亡呢?
宮冬菱面對著發病的謝瑜,心中格外平靜,一雙手捧上了她的臉頰,笑道:或許我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了遇到阿瑜之上了吧,阿瑜,我
你不要現在講!我不聽
謝瑜一下子鬆開了她的肩膀,將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又怕下一瞬宮冬菱便消失了,一雙支離破碎的眼睛帶著乞求痛苦與卑微,緊盯著宮冬菱。
那其中什麼都有了,就是不見她曾經的驕傲。
宮冬菱不敢再看這雙眼睛,輕輕合上眼簾,終於說出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