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殿內,宰相聞季楓雙手輕顫,他花費良久,幾乎用光了所有的線索,查出來的卻不是皇后暗害了陛下。
“事到如今,你的意思還是陛下為了求子,吃了外面那些遊方郎中的壯陽藥吃多了?”
吃到發瘋?
跪在地上的太監年紀不大,卻有著在宮禁中待久了的穩重。
他身上受了許多刑,卻跪得穩當。
“回相爺的話,確實如此,藥是陛下讓雜家找來的,那郎中說了這藥只能吃十顆,陛下讓雜家拿到藥方之後就把郎中殺了,前後做了四十顆。”
四十顆!
拿起那隻剩了三顆藥丸子的藥盒,聞季楓看了一眼,只覺得氣血攻心幾乎要暈厥過去。
一人只能吃十顆,陛下整整吃了三十七顆,別說是人了,就算是一頭豬,那也得成瘋豬啊!
他快走了幾步到內間的門前,又猛地停住了腳步。
“陛下如此發力,竟然沒中一記?”
那太監抬起頭,看向他。
“聞相,其實陛下的身子早幾年就已經虛垮了。”
聞季楓何嘗不知道,太醫院的請安脈每日都要做的,他藉口查陛下狂症因由,早就看過了,脈案上清清楚楚寫著陛下的虛弱、疲乏和無力。
“張長壽,本相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如實告訴本相,此事旁人真的絲毫不曾干涉?又或者,你認識那郎中是有什麼人介紹……”
張長壽忽然一聲輕笑:
“聞相,我本以為您是真的憂心陛下,沒想到您是別有所圖。”
此言誅心,聞季楓看看一側一直站著的宗正卿,對張長壽說:
“你只消想想……”
“並無。”張長壽回答得果斷,“那郎中雜家幼時就認識。”
一時間沒了線索,聞季楓只讓人將張長壽與之前的御前總管大太監吳福來一起收押了。
“於情於理,陛下求子心切,也說的通。”
宗正卿的意思很明顯,查到這裡就行了,再查下去,陛下的臉面也保不住了,為了要個兒子吃藥吃到發狂症,這還不夠他們大啟朝以後在史書上遺臭萬年嗎?
聞季楓還是不甘心,回了家已經是宵禁時分,等他終於上床安寢,已經是一更天了。
“聞相!聞相!不好了!禁衛在聖恩寺找到了刺殺太子殿下的刺客,六皇子,自盡了!”
“什麼?”
聞季楓匆匆忙忙穿上衣裳就要往外走,卻又有人來報:
“聞相,那大正殿太監張長壽留下血書自盡了!”
“什麼?!”
張長壽的血書很簡單,蘸了自己的血寫在了牢房的牆壁上。
“太監無同謀,聞相欲栽贓,陛下服藥瘋,長壽盡忠亡。”
舉著火把看過去,每個字都汙穢不堪,幾乎要被火炙烤出臭氣。
“殺人滅口!這分明是殺人滅口!”
聞
季楓幾乎癲狂,看見穿著一身淡灰色長裙走入了大牢的太子殿下,他幾乎要撲過去大罵這女子是亡國禍患。()
可他沒有,因為宗正卿一揮手,天牢的獄卒牢牢摁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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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相,你在查我父王狂症根由的時候引誘張長壽,讓他說出是我母后讓我父皇吃下了那丹藥,張長壽知道你的圖謀,為了自己的家人不被株連就只能自盡。”
俯身看著被人摁在地上的聞季楓,万俟悠的眉頭微蹙。
“你好歹也曾是一代名儒,是先帝選給我父皇的老師,怎能做出這等事來?”
宗正卿站在一旁剛想勸慰太子,卻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