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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身斑駁,泠泠劍光寒氣逼人。
許是毒發的日子接近,他提劍的手都在抖,“那島上還有活人嗎?”
他毫不在意身體的明顯變化,大腿上殘留的牡丹刺青似乎在隱隱作癢。
披散的黑髮隨意束起,幾縷碎髮散落在額間,隨著微風起起落落。
顧寒江太熟悉他這樣的轉變,回想起上次看見他殺人之後反反覆覆的噩夢,心裡打起了退堂鼓,“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去了。”
安乞這次卻不放過他,任他抗拒的腳底擦出了火花,還是非要讓他一起。
主公的情緒很不對勁,這種情況想來只有軍師才有膽子勸阻一二。
“你們去殺人,我去幹什麼?”顧寒江咬緊後牙,胃裡似乎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了。
“不殺人,救人。”裴慕辭的聲音像是被細流反覆拍打的沙岸,低啞中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短短兩刻鐘的時間裡,他想通了這件事,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清嫵之所以會一次次逃跑,只是因為她暫時失憶忘記他了而已。
他身上滿是清嫵留下的痕跡,大腿上她親手描繪的牡丹花樣,還有肩上她親口咬的牙印,每次歡好後她賦予他的悸動。
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關於他的印跡,所以一直把杜矜當做心中最最重要的人,才會不斷選擇跟著他逃走。
上次、這次,不可避免的還有下一次。
在她想起兩人的溫存之前,將她鎖在身邊,把她帶在身邊,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
對,沒錯。
裴慕辭用素白的長袖擦拭劍身,眼眸中的瞳光對映著慘白的劍光,分不清哪個更凌冽。
他手背上青筋凸顯,白玉清瘦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透明,泛著冰冷的光澤。
——
清嫵和女子交談了幾句後,頭疼的無法保持清醒,又怕無意間被套了話,她索性閉上嘴,不再開口。
女子也不在意她的態度,跟身旁男子交代吩咐些細節上的事,說話間極有條理,不像是鄉野間的尋常婦人。
再加上她之前說她兒子喜歡自己,清嫵倒是很容易猜出眼前這女子的身份。
沒想到之前困擾父皇許久,如今被裴慕辭追的四處逃竄的南朝王后,會是這般年輕的人。
“看來你猜出來了。”女子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彷彿毫不在意身份暴露。
清嫵點頭,也沒有多餘的話說。
在現在這樣混沌的思路下,說的越多錯的越多,還不如不說。
女子不生氣,寫下幾封簡單的書信交給男子,讓他聯絡好暗樁之後發往汴京。
就在兩人交接印章之時,一個小嘍囉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的靠在門上,呼吸不勻,“外面有人殺進來了!”
“是顧家那小子?”女子毫不意外他能找來。
十多年前,她就發現了那小子的腦子不同尋常,正想夥著他們家族連根拔起,沒想到唯獨他一人溜出去了。
“王后,我去拖住他,你帶著這姑娘先走。”男子知道女子想拿這公主與裴慕辭交換祁域,當前還是要留這公主一命。
“不是不是!”小嘍囉接上話,“是二公子,他親自來了。”
男子握住手中的劍柄,用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拔出劍。
“那便不用走了,跑不掉的。”女子從梳妝箱裡拿出一顆藥丸,放在茶碗裡快速攪勻,捏住清嫵的臉蛋將藥水灌進去。
清嫵以為是什麼毀掉內臟的毒藥,不料女子彷彿看穿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