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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拔出劍,想用昏睡過去的公主換取王后的退路。
女子用盡全身力氣,狠瞪他一眼,阻止他的動作。
兩人同為女子,她本不想在清嫵身上用這般歹毒的蠱毒,可是這世道人皆可憐,她在寨族裡忍受表兄的強迫,被關在只有一張床的房間裡日日承恩,直到生下了與表兄神似的兩個孽種才有積蓄力量的機會,怎麼從沒有人可憐可憐她?
一路走來,她用藥控制了表兄,憑一己之力掌握半數的軍隊,自立南朝,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她成了許多人口中罪行滔天的惡人,也不再需要誰來可憐。
清嫵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不舒服的急喘兩聲。
女子替她鬆了背後壓住心口的繩子,望向映在床邊的團團黑影。
中間之人長身玉立,儘管頂著綿密的雨絲,氣息依舊不急不慢,好似漫天欲來的狂風暴雨都是以他為中心。
女子自嘲的仰天長嘯,眼角卻是無淚。
看吧,這孽種走到哪裡都是不容忽視的焦點,渾身氣質都與他那該死的父親一般無二。
祁域雖然與他樣貌相同,但是性格與氣質卻更貼近她自己一些,所以她可以稍微忍受大兒子一些。
王后搖搖頭,不願日日回憶起那些噩夢,只盼著這相像的父子二人都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亦或是她從他們的統治裡消失。
裴慕辭聽著屋子裡的動靜,裡面始終沒有清嫵的聲音,他失去最後的耐心,語氣淡淡道:“將人送出來,我給你們留全屍。”
羲知替他拿著劍,說話間,他正低著頭,自顧自的整理著衣袍上微不足道的褶皺,只是嗜血的涼意始終攏在周身遲遲不散。
雨珠將他額間的碎髮粘在面板上,天邊炸開的閃電飛過,他慢慢抬眼,露出眼底快要漫出來的狠戾黑氣。
“送出來?”女子輕嗤,“她既然要走,就是不願意呆在你身邊,何必強求呢?”
裴慕辭微微眯眼,目光冷如薄刀,置若罔聞的朝前邁出一步。
淒涼的雨夜下,他好似自帶低壓,黑沉沉的狹長鳳目愈發恣肆逼人。
“就像我與你父親,就算他將我綁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那又能怎麼樣?走不到頭的孽緣罷了。”女子驚奇的發現,她現在居然能很平靜的說出這件事情,像是午後談論別人的閒話一樣。
也是,塵埃落定以後,沒有人會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父親。”裴慕辭臉上的表情迅速斂去,低沉森寒的聲音像是貼著耳廓灌入的惡魔低語,尾音拖長,似笑非笑,“你們也配自稱為父母?”
他朝身旁伸手,羲知把剛擦過的劍遞過去,和羲行一起護在兩邊。
“又來了又來了。”
顧寒江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閉眼捂住耳朵。
裴慕辭不知道清嫵是否清醒,進門前還豎起劍柄,從寒光四射的劍刃裡看自己的模樣,擦掉不小心沾上的血跡。
希望不要嚇到她才好。
羲知推開門。
三人身影一閃,瞬間有人身首分離。
“啊——”
慘叫聲衝破屋頂,連連不斷。
顧寒江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一臉苦相的扒著安乞,“他非要弄得這麼血腥嗎?”
安乞和身後幾乎沒怎麼出過手的影衛皆抿著嘴,他們殺人無數,聽見這些聲音也頗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