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之默不作聲，見方塵也不吭聲，他的心緒漸漸無法平靜，開始暴躁，卻又要忍著不敢發作，這種憋屈前所未有，令他難受。
“來說說名錄上的人吧，這些名錄可都齊全了？若是有錯漏，希望你現在能夠及時提出。”
方塵終於開口。
虞青之沉默了幾息，不答反問：“你是斬靈司的人？”
“很難看出來嗎？”
方塵淡笑道：“當初你要煉化雲幽域，我出手破壞了此事，早早就被你登記在冊了吧。”
虞青之默然，當時他的確派出了青龍戰將要擊殺方塵。
只是那時候在他眼中，方塵連一隻螻蟻都算不上，最多是地上的一粒灰塵。
雲幽域那件事失敗，對他而言損失並不會太大，事後也沒把此事再放於心。
只是漸漸的，方塵在中洲闖出了一些名堂，他才重新注意到方塵。
直到今日之前，他依然沒把方塵放在眼中，只覺得自己所處的層次與方塵截然不同，頗有一種笑看風雲變幻，唯我青松不動之感。
甚至於，他還在為自己入籍三千道門而竊喜，想著對方壓根不會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如今……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在陰間又是何種身份，為何他們對你如此恭謹。”
虞青之緩緩開口。
他其實還想問問方塵，為什麼他的手段這麼強，連他都不是對手。
其在人間，分明只是一名出竅期修士而已，儘管比當初的金丹要強上兩個大境界，可對於合體期修士而言，出竅算得了什麼？
“虞師兄，你沒擺正位子，如今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
方塵一邊看著手中名錄，一邊道：“有沒有錯漏之處，有的話，你現在說還來得及，再過一會兒就是想說也沒地兒說去了。”
“這份名錄是假的，你當真以為我會輕信那位度道友的話？血靈教修士的身份完全保密，我又怎會輕易吐露。”
虞青之冷冷道。
“早知你會這麼說，不過無妨，他們是不是血靈教修士，待我一一驗證一遍就好。”
方塵笑道。
“就憑你？他們分散於各地，你想要驗證，花費百年時間怕也不夠。”
虞青之冷笑道。
只是笑到最後，他卻發現方塵笑的比他還要燦爛，神色漸漸僵住。
斬靈司……他忘記了這一茬。
當今世上，能讓血靈教修士頗為忌憚的就是斬靈司修士。
他身為耀陽靈君，也無從知曉斬靈司修士背後的教祖到底是哪一位。
也根本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修士為斬靈司效力。
“想明白了？這份名錄我甚至不用自己親自去印證，只要交給斬靈司便可。”
方塵淡笑道。
虞青之的心臟彷彿被巨石壓住，難道斬靈司已經強到在陰間都佔據一席之地了？
“最後問你一遍，名錄上可有錯漏？你應該知曉你說不說都無所謂，唯一的牽扯，就是關乎到我如何處置你。”
方塵淡淡道。
虞青之沉默了幾息，又看了方塵幾眼，突然道：“如果我全盤托出，並且投靠你們斬靈司，我能不能活著回到人間？”
“你是靈君，應該知曉這些年煉化了多少血靈神丹吧，以凡人的精血、因果為藥引，你的修為，有幾成是靠著這些丹藥增漲上來的？
斬靈司的職責，便是阻止你們這等惡行，不要想著回到人間，應該好好想想以後在陰間如何過的更好一些。
你有兩個選擇，其一，我直接把你丟進忘川，其二，你可以去一個荒蕪之地待著，但比沉淪於忘川要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