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一個小火苗,那也是愛意。
她閉上眼睛睡去,康熙卻有些睡不著,他在想她方才要睡覺的時候,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亮晶晶的,似是有無限的希望和憧憬。
但是他知道,那背後是一片荒蕪。
這種眼神,讓他的心裡有些慌,沒來由的慌亂,總覺得有什麼離他遠去,並且是他以後知道了必然會後悔的事。
康熙一時間有些睡不著,想自己的政策,想著想著,就是最後燈光下崇妃的那個眼神。
她是唯一一個,能夠讓他維持兩年興趣的女人。
不管是冷是熱,他的身邊,都只有她一個。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在這個女人這裡受挫,拂袖而去的時候,總是會尋另外一個女人。
從來不會讓自己落空,也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
將懷裡香軟的懷抱又摟緊了些,康熙閉上雙眸,心裡空的那一塊好像被填滿了。
以前的時候,不懂守著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現在才明白,他不是守著一個女人,而是守著他的女人。
這是兩個概念。
他不光想摟著一年兩年,甚至想要多摟幾年,想要長長久久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心裡那種不確定感,登時消逝不見,變得踏實起來。
康熙抿嘴笑了笑,摟的長久麼,倒是個好主意。
他閉上眼睛也跟著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蘇云溪睜開眼睛,就瞧見康熙正含笑望著她,呆了呆,條件反射的去看沙漏。
在一起的時候久了,也能掐住對方起床的點了。
“怎的沒去上朝。”她迷迷糊糊的問。
康熙就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柔聲道:“瞧你一眼,就起。”
他鮮少見她起床,今兒見她這嬌憨可愛的模樣,登時覺得心滿意足,甚至還好心情的用帕子擦拭著她的眼角,低笑著道:“朕走了。”
蘇云溪石化在原地,這是個什麼人啊,給她擦個眼屎,這就走了。
她不要面子的嗎?
這麼想著,她不禁鼓了鼓臉頰,滿是不高興。
康熙臨走前,在她鼓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負手而去。
當他走之後,這戰爭才真正開始。
蘇云溪舒了口氣,利索的起床洗漱,一邊問道:“儲秀宮……”
她問了一句,銀釧登時明瞭,她往前一步,低聲道:“那邊氣壞了。”
可不是氣壞了,到手的鴨子,飛了。
時下都在盯著宮裡看呢,她這算是什麼事,等她好不容易病癒,有了侍寢機會之後,結果出了這麼一個程咬金。
她往後的臉面往哪裡擱。
儲秀宮。
貴妃一夜沒睡,這會兒熬的雙眼通紅,直到看著天邊的一抹魚肚白,這才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沒有等來萬歲爺。
她看著床榻上撒著的花生紅棗,不禁覺得臉有些疼。
她是有自己的私心,悄悄的弄了一些逾矩的東西來。
比如說這花生紅棗,比如說她身上火紅的旗裝。
她想要給康熙一個不一樣的夜晚,不曾想,竟直接折戟沉沙。
貴妃仍舊記得昨兒下午的時候,聽說翊坤宮叫了御醫,萬歲爺就巴巴的趕過去,好在沒一會兒就出去了。
她這才想著,原來崇妃逢上她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然而等到晚間的時候,萬歲爺又去了,她就想,萬歲爺這人,最是看重子嗣,翊坤宮又是龍鳳胎,自然跟旁人不同。
他會出來的。
等到天色深沉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