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輪寺中,龍象賢佛與贏無寂展開密謀,商討著如何對付賀平,另一邊,除了大西夜國這邊,被拜龍教那位神秘的仙神強者卓長老救走的金蓮聖母,內心深處也充斥著對賀平的惡意。
極北之地,一座冰原上,一個白衣女子正跪在冰湖上。
這女子就是金蓮聖母,她和那公羊無妄,與賀平交手後不敵,合力凝聚的肉身崩毀,只剩一道元神沒有散去。
在關鍵時刻,被仙神級數的強者,以大法力救走,因為元神法身受損嚴重,不得不臨時找了瀚夏草原上一個牧民之女的軀體,充當自己的肉身“廬舍”。
此役之後,金蓮聖母除了損失了肉身,法身受損,道行法力幾近倒退,還失去了多年的道侶“欲邪道人”公羊無妄,也因為這個原因,這金蓮聖母也與賀平結下了深仇大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卓長老大恩大德,晚輩難以報答……不過,金蓮還有一件事想要求長老出手!”
她跪在冰上,雙眼直直地凝視著冰凍的湖水,透過她的視線能夠看到,湖水之中有著一道無比龐大的身影,那東西有蜿蜒的軀體,渾身佈滿了鱗甲,形體似龍又似蛇,宛如山脈一般在冰層下起伏,一眼都看不到那片陰影的盡頭。
任何人,只要察覺到這龐大的暗影,就會生出一種本能的恐懼,宛如是自己變成了獵物,被來自遠古的頂級獵食者所注視。
“小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一道陰沉的聲音在金蓮聖母這具肉身旁響起,那道聲音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忽東忽西,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圍繞著金蓮聖母旋轉。
“賀平那廝,不過是一介小輩,以我的身份,之前讓他逃過一劫,已經是丟了顏面。”
卓長老不緊不慢地道:“要是為了這點小事,不要臉面,再親自出手殺人,豈非讓天下人恥笑,說我卓某以大欺小,欺負一個晚輩。”
“……”
金蓮聖母心頭湧起一陣怒氣。
顏面?
顏面算什麼東西?這卓長老是失心瘋了不成,這種行為豈不如民間畫本、街角茶樓說書人口裡的那些反派大佬,為了點臉面,容忍那些主角一次一次的擊殺自己的手下。
始終拉不下臉對敵人斬盡殺絕,最後讓對方反覆虐菜練級,終於修煉到了相同級別,被主角找到機會反殺。
金蓮聖母覺得這是愚不可及的一件事,若是她的話,哪怕威脅來自一個無力的嬰兒,她也會提前一步,立刻出手扼殺,絕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突然,一股無形的壓力傳遞了下來,金蓮聖母全身骨骼“霹靂啪啦”一陣脆響,膝下的冰層裂開,整個凍結的湖面也微微顫抖。
“金蓮,你在置疑本人的決定嗎?”
卓長老彷彿能夠聆聽她的心聲,伴隨著這句質問,還有一聲冷哼傳來。
“金蓮不敢。”
金蓮聖母感受到了來自卓長老的怒意,連忙低下頭來。
“不敢就最好。”
卓長老沉聲道:“你以為我卓某人是在放虎歸山,或者我是小窺了這個賀平?錯了,就算未來有一日,我卓某人會死在賀平這宵小手上,我也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卓某生平也不能說是順風順水,前半生三百餘戰,勝多敗少,但是也在幾個仇敵身上,吃過不小的虧。”
“然而不管是激昂、挫折、潰敗,卓某生來就沒有一個‘悔’字,我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的規矩就是我的規矩。”
他的語氣停頓,又輕嘆一聲:“你的修為也算天下頂尖,公羊無妄與你聯手,天下大半地方都能去的,按道理說,你們二人早有機會突破仙神,可是就是不通曉‘不悔’二字,所以終生也只會屈就於仙神位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