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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落塵牙齒狠狠地一磕,好像咬破了一口堅硬的天真。
蘇視把玉璽放進他僵硬卻火熱的手裡,兩人謹慎地閃躲著衛兵,從野草漫天的小路抄進了勤政殿。
作者有話說:
引:
人生到處知何似。《和子由澠池懷舊》
燕燕于飛。《詩經·邶風·燕燕》
十渡 花近高樓傷
此時勤政殿內已經是一片混亂——
“好哇,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聞訊而來的德妃竟然帶來了十五皇子——才五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戰戰兢兢地抓著母妃織錦縷鳳的裙襬,睜著一雙瑟瑟發抖的大眼睛,看這一地狼藉。
“娘娘請自重!”王右相怒目橫飛地站在桌案前,擋住了德妃要去扒拉梁晏的動作,“您手軟身薄,怕是抬不起這聖容天顏!”
外頭的混戰不時傳出殺戮之聲,德妃怒道:“賊人就在外面,你不去與他們理論,在本宮面前弄什麼舌!?祝賢——”
那老太監一有人撐腰,頓時漲膽子了,箭步上前,幾拂塵把王大人掃退了——文人最好對付,反正動不了武,不會賠身份來斯文掃地。
德妃抓著小皇子就按在了那已經冰涼的屍體邊上,十五皇子臉頰碰到黃袍森冷的紋路,嚇得大哭起來:“嗚哇嗚哇——”
王右相眉梢跳了一下,只聽德妃那柳葉細眉細刃一般揚了起來:“本宮今夜陪聖上夜讀,不期龍體欠安,竟至於一口血噴出,就此西去了。皇上臨終前,又驟知東宮仙逝,放不下幼兒寡母,實在心地仁慈,傳位於小十五。”
“一派胡言!”
門外鏗然一響,那步伐殺氣騰騰,是甲冑之聲!
殿內幾人均心裡一緊,不知道進來的是誰。
好在那習武之人並無拖延的毛病,很快閃著血跡亮出了面容——是林恆遠!
王右相心裡一涼,只見德妃竟然公然朝林恆遠挑眉一笑,頗有幾分嬌嗔:“來的真遲。”
這下子可把清正耿直的王大人給驚了個頭焦腳嫩,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那畏畏縮縮的十五皇子——雖然梁晏確實不是很會生,但至少他這輩子還是有一件“上上品”產出的!這小哭包卻毫無梁晏的痕跡,倒跟代珍有幾分相似!
林恆遠是個身高九尺的壯漢,純天然的武將,有見字必暈的奇症。要不是仗著代珍“得寵”,別說當官,宮廷的守衛都輪不到他。
他剛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人,一身的血跡,看起來頗像個煞星,恐怖萬分。得是金剛眼睛才能對著這麼個東西起的了媚。
他一進門,祝賢就邪風歪氣地飄了過來,諂媚道:“將軍……”
那個“軍”還沒軍完,他就驚恐萬狀地張開嘴,目光一寸寸下移,像是不敢相信貫穿了自己腹中的確實是那把長劍似的。
“轟——”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德妃表情微變,不過還是沒說話。
王大人看出林恆遠已經殺紅了眼,恐怕已經沒有幾分理智了,他今天很有可能就交代在這了。
他深吸一口氣,從小到大讀過的所有書像變成了一條極其深邃的長河從腦中石火般一擦,“彭!!”的一聲巨響,絢爛的光爆開上下四萬八千丈,又在轉瞬收回到比一顆胡桃殼還要小的方寸之間。
“林將軍——”他鎮定道,“真妃娘娘還在地下等著她的帝王,生前得不到的,你忍心讓她死後也不可追嗎?”
林恆遠抬起爬滿紅血絲的眼珠子,幾乎像是惡鬼瞭望,手中那把劍不知是血債太多,還是執劍人掌心發顫,發出了極其刺耳的孤鳴。
王大人拿出了講學的嚴肅當場造謊:“皇上生前就想和真妃娘娘合葬,早擬好了旨意,就是命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