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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他叫那個陳年的名字,令鳳凰恍惚了一瞬,又聽他歉然道,“對不住。不過馬上就不疼了。——請原諒我吧。”
說罷,他又控制不住地去看那不肯過來的蛇形,定定許久,彷彿只需要這一眼,就夠了。
他嘴唇動了動,彷彿是想叫一句“林暄”,然而在此之前,一聲極長的鯨吟就倒灌入耳,如同盛大浩蕩的深藍潮水照頭衝下,將烈火紅塵衝的風流一清,剎那間錯汝所有人關竅都似被洗過,阻塞驟通,渾身上下暢快無比!
經年遺憾,不得圓滿,且就放下,放下吧——
形神消散的那一瞬間,惟有離得非常近的徐曉曉看見,他臉上飛過一點水光。
那彷彿從未有情的人。
那些難言的傷痛,頑固的疤痕,都隨這神靈的消弭,吹散在了無塵無色的天際。
靈魂啊,請魂歸大地。
當你赴死的一刻,可還願追憶從前喜樂?
聲聲怨訴,隨風剪去,化作萬千遊絲,風波落定,該向何人說——
鳳凰的傷口在疾速退去的光華中癒合如初,她張開翅膀,半起半落地盤旋。如一曲流利的悲歌,尾調收在這洪荒一刻。
徐念恩於迎面而來的如水幻境中驟然抬頭。
只見一大片寂兮寥兮的浩淼蒼空。
三解憂 夜深忽夢少年事。
人已遠行,但送你一場留書夢。
被捲進幻境以前,徐念恩只來得及一巴掌薅住那隻傻鳥,——徐曉曉冷不丁被拽下來,才被還命還的生龍活虎的小宇宙剛想爆發,怒將此人辱罵一通,頭頂就呼嘯而過一條火龍,嚇得奓了毛:“噫——”
這九轉十八彎的尾音跟那條撞在樹上的大火龍一起燒了個通透,只見迎面兩個人跑來,眼看就要撞到,然而徐曉曉再一尖叫:“啊——!!”
這兩人就直接從她身上穿過去了!
徐曉曉驚悚無比,被徐念恩團吧團吧拍了一下頭:“請問你沒有進過留書嗎?不是號稱要做揚名立萬的大英雄嗎?少俠,你的志願那麼宏大,為何見識如此窄小?”
對這個笑裡藏刀的賊人,徐曉曉簡直憤怒萬分:“嘎——!!”關你屁事!?能不能滾?!
看見他就好像看見認賊作父的自己!格外不可饒恕!
徐念恩精通鳥語,很是神通廣大地聽明白了,呵呵一笑,優雅地點住她的太陽穴,封了她的氣孔。
徐曉曉無法呼吸,憋的要死不活,一張鳥臉都快膨成犀牛了,好不難受,瘋狂拍打姓徐的賊奸,鳥爪刮破面板,滋出一溜血珠子,剛好濺到她眼睛裡。
靠,此人的血不會有毒吧?!
徐曉曉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隨即真的從眼珠裡驀然泛開一陣奇異的熱感,跟著她渾身就冒出了一團大火,好像要無風自燃了!
完了,還沒見到明大人,我又要死了——
徐念恩卻從那不灼人的火光中感受到什麼,倏地一愣,往後一退——
“咳——咳咳咳咳——”
然而已經晚了,火光中徐曉曉化回了人形,還是雙眼描紅的少女模樣,穿著她最喜歡的短打,只是頭髮沒有束起,光看外表,簡直美的有些犯規。
“……”徐念恩又反應過來了,徐曉曉這貨根本就不是病的要死無法維持人形,就是被誰封住了!而他的血性陰,可以解一些羋族的封印,他這是又被擺了一道。
他們這種人,互相之間的心思都很容易琢磨:徐曉曉是隻鳥,那下手輕重都不必太衡量,若她變成人形,又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那個小姑娘的樣子,不說別的,至少殺她,也是自損八百的。
“看來在肅邪院待的那幾天,你學的東西還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