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過,和睦到底的,也只有你和青蘿了,如今她不在,你便陪我走完最後這段路吧。”
“是。”
胡尚食淚如雨下,復又坐回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王尚食緩緩望向窗外的青草地,心生感慨:
“我的家鄉,也有這樣的青草地,小時候,我總和村裡的小夥伴一起去後山坡放羊,一邊放羊一邊唱歌還是那會兒最簡單快樂呀,不用算計誰,也不用擔心被誰算計,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那我給您唱首歌?”
“好啊。”
胡尚食擦了眼淚,調整好情緒,輕輕唱了起來:
“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楊柳兒死,踢毽子;楊柳發芽,打撥兒”
在靜謐安詳的童謠中,王尚食一點點綻放微笑,在兒時的回憶中,無聲離開了世間。
而青蘿那邊,打得知綠竹去世的訊息之後,好似被攝了魂魄,變成了一個木頭人,蜷縮在床上,握著那隻繡著小青蘿的香囊,怔怔的發呆。
那是貓亂之前,綠竹親自為她繡的,也是兩人之間最後的溫情。
綠線織就的青蘿伸展著枝葉,彷彿是綠竹對她微笑告別。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它,下面的人跟她說話也不應,喂她吃飯也不理,急得楊姝她們不知如何是好。
去稟報皇帝,皇帝忙著太后的葬禮,實在無暇顧及,徐雲中便自請代他來看望,皇帝欣然應允。
來至長陽宮,進了殿閣,向楊姝等人道:
“都退下。”
“是。”
楊姝率人退下,殿閣內只剩他與青蘿。
青蘿側躺在床上,仍舊痴痴望著香囊,對他的到來不聞不問。
他緩步到了她面前,平靜地望著她的臉龐:
“她託我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真相
青蘿猛地抬眸看向他,隨之坐起身來。
“天順二年春,她開始侍寢,用塗抹香膏的方式給皇帝下毒,天順二年秋,你承寵了,她怕影響你要孩子,便趕緊停了毒藥,但已經晚了,此前毒藥劑量太大,皇帝身體受損嚴重,失去了生育能力,宮中再無孩子出生。她怕皇帝死了,你會跟著殉葬,好長時間都不敢再用毒,直到你想出了收養孩子的法子,才又接著用。”
徐雲中依舊冷靜得像個局外人,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沉穩:
“那次她提議輪流撫養,是曉得皇帝心裡不願給你收養,就故意針對你為難你。只有這樣,事發之後,皇帝恨她至深的同時,不但不會懷疑到你身上,還會對你產生深深的愧疚,從而移情到你身上,會將所有好的都給你。不過她沒想到周辰安會出手,提前幫她完成了這個事,她就再無顧忌,決定迎霜宴當日,誅心之外,還要殺帝。只是——你雖有了著落,還有其他妃嬪沒有孩子,難免將來要跟著殉葬。這是她最自責的地方,也是她覺得自己該狠狠受到懲罰的地方,便是以命抵之,怕是都無法還了這個債。”
青蘿忽然哭出了聲,淚如決了堤的洪水,洶湧地肆虐著臉龐。
徐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