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未說完,他慢聲打斷:
“髒就髒吧。”
“哈?”青蘿再次懵住。
周辰安緩緩抬眸,平靜的眼神透著沉沉暮氣,整個人是止不住的喪:
“反正我已身陷沼澤,沾上了汙泥,一滴泥是髒,百滴泥也是髒,多一滴泥,少一滴泥,有什麼區別呢?從前的明淨時光,終究是回不去了。”
“不是,你、你——”青蘿被他氣得語無倫次,“你不介意多這一滴泥,我介意呀!”
“為何?”他十分迷惑,“你不是不在意貞節的麼?”
“我是不在意貞節,可我在意小命呀!真沾了這滴泥,我以後豈不就受你脅迫了?”
“大家一起沾的泥,我也會受你脅迫呀。”
周辰安聳了聳肩,說罷,他又認真思索了會兒,摸著下巴笑道:
“仔細想想,大家互有把柄,倒也有好處,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自然會齊心協力一致對外,聯起手來也放心。”
“唔”
青蘿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聽起來是這麼個理兒。
見她如此反應,他身子自然地朝她傾去,單肘撐在桌上,微微托起下巴,滿含期待地問:
“那你是答應了?”
明亮的瞳孔如星辰般閃爍,他的眼尾掛著淡淡的笑意,那笑意瀰漫開來,使他俊俏的五官看起來愈發迷人。
青蘿第一次曉得,原來男人的誘惑也可以如此清新澄淨,好似夜幕中的點點繁星,絢爛奪目的同時,沒有絲毫的膩味。
撲通,撲通。
她聽見自己的心在跳。
他又輕嘆:“只是這宮裡人太多,畢竟是萬歲的眼皮子底下,需得花一番心思,才能成其好事。”
青蘿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不。”她噌地起身,“再好看的臉,也不值得我拿命冒險!”
周辰安一怔。
她不敢再看他那張臉,一個字也不再說,快步下了臺階,就如進殿時周辰安躲她那樣,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看得守在遠處的道童一愣一愣,渾不知他們的知院是用了什麼法子,竟讓素來以嘴皮子聞名的和嬪娘娘丟盔卸甲,落荒而逃,不由得心生敬佩,大拇指暗挑,知院真是我輩楷模。
出了欽安殿,青蘿倍感沮喪,氣呼呼地罵:
“這哪裡是道士,分明是妖孽!”
靈香不解:“哪裡妖孽了?他多正經呀。”
“哼,唐三藏取經路上,遇到的那些妖怪,一開始哪個不正經呀?結果呢,全是裝的!”
青蘿忿忿不已,而後又自顧自地點了下頭:
“對,他就是我取經路上遇到的妖怪,一旦被他的皮囊迷惑了,那就只能被抓了!”
“你這麼惱他,定是他沒如你的願了?”靈香猜測。
“他要如我的願,那能是妖孽嗎?得是助我過關的神仙!”
“唉,孩子的事又沒著落了。”
提到孩子,青蘿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委屈巴巴地扁起了小嘴。
靈香思索片刻,道:“要不我託人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