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隆慶公主,先給黎才人和淑婕妤養半年!”
司禮監。
艾望遠向太師椅中的趙琮伏地大拜:
“全仗乾爹周旋,兒子才在棍棒之下保住這條小命,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唉——”
趙琮長長一嘆,滿是惋惜之情:
“你這小子,原以為你世故油滑,是最想往上爬的那個,不曾想,竟會幹出自斷前途之事。”
艾望遠自嘲一笑:
“兒子打小在這宮裡摸爬滾打,跟惡人打交道久了,便以為自己也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誰知還是勘不破善惡,放不下情分……”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眼淚,朝趙琮磕了個響頭:
“說到底是兒子不爭氣,有負乾爹這些年的悉心栽培,往後不能留在宮裡孝敬您老,為您老辦事,還望乾爹寬恕兒子的不孝之罪。”
“罷了,罷了。”趙琮擺擺手,“當初之所以收你為乾兒,也是瞧著你重情分這點不錯,既因情分而來,又因情分而走,也沒什麼好說的,乾爹替你謀個去處吧?”
“兒子自有去處,乾爹不用操心了。”
趙琮點了點頭,伸手到櫃子裡取了個小匣子出來,交給艾望遠。
艾望遠開啟一看,裡面滿是白花花的銀子。
“乾爹,這我不能要。”
“拿著吧。”趙琮撫摸著他的頭:“咱們都是無根之人,你叫我一聲乾爹,我就拿你當親兒子一樣,有空了,常回來看我。”
艾望遠又磕頭拜去,目中熱淚滾滾而落:
“只是不知兒子這一走,皇貴妃和宸妃會不會遷怒於您。”
“怕什麼,乾爹我歷經六朝,什麼風雨沒見過。”
趙琮從容不迫,雲淡風輕:
“再說了,乾爹又不只你一個兒子,但凡有一個押對了寶,管它以後海浪滔天,都能保住咱們的性命,留個後路。”
艾望遠先是一怔,而後深深拜服:
“乾爹深謀遠慮,有您引路,真是兒子之福。”
“去吧。”
“是,乾爹您保重。”
艾望遠哽咽著起身,揹著包袱躬身退出。
趙琮向後一靠,緩緩合上雙目,開始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一雙手伸了過來,輕輕脫了他的鞋襪,將他雙腳放進盛滿熱水的木盆裡,細緻的揉搓起來。
“你這孩子,臨走前還洗什麼腳,我說望遠呀——”
他說著話,睜開了眼睛,待看清面前的人時,卻是一愣。
給他洗腳的不是艾望遠,而是個六七歲的男童。
那男童忙道:“可是奴婢的手法不對,讓公公不舒服了?”
“沒有,你的手法好的很。”趙琮盯著他,“誰教你的?”
“奴婢見艾公公總給您捏腳,就常在一旁看著,便學會了他的手法。”
“哦~”
趙琮點點頭,目露欣賞之意:
“悟性倒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呀?”
“汪直。”
“汪直……唉,我這剛走了一個兒子,身邊正缺人手,不如,就讓你來補上吧!”
汪直聞言,立馬跪在地上,衝他連磕三個響頭:
“乾爹在上,請受兒子一拜。”
趙琮微微一笑:
“乖,乾爹欲給你派個去處,你可願意?”
“兒子願意,不知乾爹是想把兒子派去哪個娘娘宮裡?”
趙琮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哪個娘娘都不是。”
“哦?”汪直不解,“那是哪裡?”
趙琮抬起眼皮,遙遙望向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