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
織錦御靴自他視線中經過,來至那位向來低調寡言的內侍面前,輕聲笑道:
“朕想起來了,徐雲中,對嗎?”
徐雲中驀地抬起頭來,眸底感情複雜難言:
“難為萬歲還記得奴婢。”
“快起來吧。”
帝王親切的看著他,含笑道:
“朕記得那個時候,你才十多歲,稚嫩的小臉上,卻有一雙堅毅的眼睛。一晃眼,你已經成人了,朕第一眼瞧見你,竟差點沒認出來。”
徐雲中百感交集:“萬歲卻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寬厚仁慈。”
帝王瞟了眼他的打扮,皺眉道:
“朕記得你博覽群書德才兼備,怎會分配到這直殿監來做苦力?”
徐雲中垂下眼簾,正思索著如何回答,掌司宦官適時插話:
“萬歲有所不知,當年他隨您從瓦剌回來,因此遭到了排擠,只能來我們直殿監當差,平日裡誰都能來欺負幾下,肯與他說幾句話的,便只有那些相同遭遇的舊人。後來您重回大寶,與他相識的曹公公也一飛沖天,我們也都勸過他,既與曹公公是舊識,但凡登門說上幾句好聽的,也不至於窩在直殿監這冷衙門,可他就是不肯,說什麼君子當如竹,風過不折,雨打不汙,曹公公那兒再好,也不是他的去處。”
他已打定主意,近來曹吉祥與蔣安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現下皇帝注意到徐雲中,明擺著是要重用,自己平日裡和徐雲中又無仇怨,不如藉此機會推對方一把,也好賣個人情,為以後鋪一鋪路。
朱祁鎮聽後,愈發堅定了心中想法,笑問徐雲中:
“好歹你與朕共過患難,怎麼不來找朕呢?曹吉祥那兒不是你的去處,難不成朕這裡,你也嫌棄嗎?”
徐雲中忙道:“奴婢只是覺得,自己未建寸功,不好到萬歲面前求取什麼。”
“你呀,為人就是太正經了,這一點,倒是很像另一個人。”
說到這裡,朱祁鎮腦海中閃過綠竹的臉,微微展顏,道:
“現下朕身邊正好缺人,你願過來侍奉,便是功了。”
徐雲中鄭重行禮:“奴婢自當盡心竭力侍奉萬歲。”
話音剛落,一名內侍著急麻慌的奔來,喘著氣道:
“萬歲,蔣公公他——他死了!”
朱祁鎮帶著徐雲中等人趕到時,幾個內侍已經拿布蓋上蔣安的屍體。
眾人一見皇帝,連忙行禮。
皇帝卻一把拉起綠竹,關心道:
“綠竹,你沒事吧?”
只見綠竹面如死灰,身上微微發抖,輕輕的搖了搖頭。
皇帝見她如此,心中頓生憐愛。
“沒事就好,朕就怕嚇著你了。”
言罷,這才轉身問道:
“怎麼回事兒?”
曹欽起身抱拳,回道:
“啟稟萬歲,微臣奉旨將蔣安遞解出宮,不料賢妃娘娘前來,微臣只好在外等候,沒一會兒就聽蔣安在裡面大叫救命,等微臣趕過來,他就死了。”
“ 他怎麼死的?”
“微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