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小青蘿敢對大道士講,卻不敢對皇帝講。”
大道士三個字成功勾起他的回憶,那晚意外翻牆而落的小宮女,與他有說有笑,沒有絲毫戒心,給他帶來不少樂子,後來亮了皇帝的身份,她的話反倒變少了。
“講吧,朕免你的罪。”
“當真?”
他輕笑一聲:“朕乃九五至尊,所謂君無戲言,今日不管你說出何等大逆不道的話來,絕不追究。”
青蘿這才放下心來,從他懷裡起身,緩步至窗前,微微俯下了身,趴在窗臺上,幽幽地向外望。
“我呀,其實不姓元。”
“那你姓什麼?”
“我沒有姓,沒有根,一出生就被老丁頭撿了去,從小跟著他四處說書,漂到哪兒算哪兒。他沒拿我當女兒,只想養大了賣個好價錢,給自己養老。我為了不被賣到妓院,就拼命的幫他賺吆喝,那個時候只顧著討錢了,哪有心思去看什麼小哥哥呀,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他輕輕哼了一聲,眸底寒色淡了一層。
“後來元員外把我買了去,我還以為是要討我做小妾,好在收了我做義女,我也有了姓,然後進了宮,得到皇帝的垂愛。他很大方,是我長這麼大以來,送我最多東西的男人了,便是把所有聽眾的賞錢都算一起,再加上元員外給的,也抵不過他給的金葉子多。”
她晃著小腳丫,又嘆了口氣:
“按理說,他是天底下最有錢的男人,比那些妓院嫖客的身份都尊貴,也比元員外要年輕得多,給他當個小妾嘛,真不寒磣,甚至比起以前,我是大大賺了的。”
眸底寒色徹底褪去,他溫聲問道:
“既是賺了,為何不緊緊抓在手裡,反而往外推呢?”
交心
青蘿回過身來,迎上他的眼神,認真答道:
“不想傷了姐妹情份。”
他先是一怔,而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現在年紀尚小,還不明白,情份這種事是最沒有定數的。我像你這般大時,和他之間的兄弟情份也很深,可那又如何呢?”
青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關在南宮裡的那位,衝口而出:
“那你們是怎麼走到今日這步田地的?”
“嗯?”他聲音一沉,銳利的眼神隨之射來,“這是你該問的嗎?”
“誒,您說的,不管我說出何等大逆不道的話來,絕不追究。”青蘿有恃無恐。
“哼。”他白了她一眼。
“不想答就不答,反正您是皇帝,誰敢強迫您吶?”
青蘿嘟囔著,又轉了回去,重新倚在窗臺上。
“有些東西——”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你沒有擁有的時候,倒也不會想著它,可你一旦擁有了,便再也不想失去。”
“我明白。”青蘿側過頭來,“就像我原來一個人的時候,不會想著有家人是什麼感覺,可有了以後,就不想失去了。”
“不,你不明白。”他搖搖頭,指尖輕撫所坐的龍椅,“當你們恰好看上同一樣東西時,自然會發生爭搶,再深的情份也會靠後。古往今來,父子反目兄弟鬩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