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檔,綠竹大聲喊出最後一個問題:
“燒死沐月人,獲益的是誰?”
她的話彷彿一盆冷水澆在艾望遠頭上,令他瞬間清醒,急忙出聲制止:
“尚儀且慢,此事需從長計議。”
“無需計議。本尚儀兼管宮正司,有權糾察宮闈實施刑罰,禮儀房不必再過問。”柳尚儀態度強勢,“帶走!”
宮女們從宦官那裡搶過她們三人便要帶走,艾望遠跨步上前攔住。
“尚儀,如此處事,怕是不妥吧。”
“妥與不妥,本尚儀自會向貴妃娘娘稟報,由貴妃娘娘定奪。”
她一搬出貴妃娘娘這座大山,艾望遠倍感壓力,氣場先自慫了,但仍不願放她離去。
柳尚儀微微冷笑,聲音裡滿是不屑:“公公好好掂量掂量,你一個六品奉御,有沒有資格攔我這個五品尚儀?”
艾望遠瞬間蔫兒了,正要讓路,一個年老的聲音又傳來:
“他沒有資格,那咱家這個從四品提督,有沒有資格啊?”
艾望遠聽見這個聲音,猶如遇上救星,面上大喜,朝著聲音來處伏地便拜:
“乾爹!”
青蘿三人亦是精神一振,抬頭看去。
一名年老的內侍被攙扶著悠悠而來,正是司禮監提督大太監趙琮。
他一出馬,柳尚儀不得不收起先前的傲慢,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趙公公。”
趙琮面容和煦,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慢步到了近前,扶起柳尚儀,謙虛道:
“不敢當不敢當,你我各司其職,不必拘禮。”
待柳尚儀直起身子,趙琮又轉身問艾望遠:
“大老遠便聽見吵吵鬧鬧亂糟糟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等艾望遠回答,柳尚儀搶先道:
“房屋失火,我們懷疑有人故意縱火,正要帶回審問,還望公公莫要阻攔。”
“呦——”趙琮故作驚訝,“這麼大的事,是得審,尚儀做的對,咱家說什麼也不能阻攔。”
聽他如此說,青蘿三人失望不已,剛燃起的希望就此破滅。
柳尚儀倒是鬆了口氣,面露微笑:
“如此便好說了,來人——”
話至一半,誰料趙琮打斷:
“審是要審,不過為免夜長夢多再生事端,直接在這兒審了吧。”
話音一落,那邊艾望遠立即會意,手掌輕輕一揮,一眾小宦動作利落的隔開尚儀局宮女,將青蘿三人護在其中,直面趙琮。
柳尚儀這邊想要攔阻卻是不及,有腿快的小宦搬了圈椅過來,趙琮悠悠坐下,還向柳尚儀笑著招手:
“來,尚儀,坐著審,別累著。”
柳尚儀只得硬著頭皮就坐,接過小宦奉上的熱茶,暗中斜眼看向趙琮。
趙琮啜了口茶,砸吧砸吧嘴,好整以暇的望著青蘿三人。
“講講吧,誰先啊?”
月人急道:“今晚我因為膽小不敢獨睡,就去和青蘿她們同住,根本未睡此房,更不可能蓄意縱火,望公公明鑑!”
她話剛出口,柳尚儀便立馬接話,向趙琮道:
“公公,你聽到了,她違反宮規私自與人混住,此事應由我負責,還請公公行個方便,讓我將人帶走,交由貴妃娘娘發落。”
“不急,不急。”趙琮緩緩擺手,“規矩刑罰是歸你宮正司,可這別院失火卻歸我司禮監,待我查明失火一事,知道怎麼向萬歲稟報了,自會把人交給尚儀帶走。”
他的話令柳尚儀無可辯駁,卻讓青蘿和綠竹嗅到了生機。
綠竹先道:“公公,失火一事實在蹊蹺,原本這房子是柳尚儀侄女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