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夜鴉。”
方然原本四處飄乎的雙眼陡然凝滯,緩緩睜大。
神色定格,呼吸微窒。
剛才有些拘謹、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神色,努力試圖讓氣氛輕鬆起來的青年一下子僵住,就好像被人定住。
面具從他臉上掉落。
初次見面,夜鴉。
完全沒預料的稱呼從第一次見面的人口中響起。
心中的念頭如同一瞬間雜草叢生,瘋狂的開始蔓延!
...
等等,冷靜,別慌,方然。
先想想她為什麼會知道,是自己哪裡露出馬腳了?
不可能。
那難道是水連心告訴她的?
不,那個女孩不可能說謊。
那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她查到了自己那天和維羅妮卡的通訊?
不,不可能,菲斯爾德專屬的通訊應該沒那麼容易暴露。
不,不對,自己不該想這些,她已經知道了,知道自己就是夜鴉。
補救...不對,沒辦法...
但是笙姐好像並不知道,是代表子夜知道了?
那自己現在該...
她的態度是什麼?
會不會是針對玲施展動作?
現在要逃麼?
不,不可能,先不說眼前這個深淺不測的‘大人物’的能力級別,
笙姐還在外面...
那自己現在動手...?
不行,她是水連心的祖母,而且身份地位可能是子夜的...
所以自己的能力要...
...
....
在聽到對方說出夜鴉這個名字之後,眼神微微睜大的一瞬間,這些所有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海蔓延。
而陽光在這一刻消失殆盡,最後的黃昏沉入地面。
象徵白天的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走完,暗淡的影子隨著日光的消退形成一條推進在大地上的線,分割明亮和黯淡。
漫過山巒、河水、莊園、別墅...
最後蔓延過兩人所在的禮堂一樣的庭園,鍍上一層暗淡紫色的傍晚夜色。
鍍過了沉默站在原地的青年的側臉,沒有表情顯露的臉上,光線黯淡、看不清他的眼睛。
片刻之前的青澀的青年此刻沉默的站在原地。
“一直都很想見你一面,夜鴉。”
水琳琅坐在庭園陽臺的邊緣,看著另一端站在門口的方然,微笑的開口。
並沒有得到回答,但是似乎在她意料之中。
但是她似乎並不在意,而是繼續撐著臉微笑的偏頭說道:
“雖然遠遠不及你認識的那個人,但是我也活了很久了。”
站在庭園最暗的地方的青年沒有回話,甚至都沒有動一下,然而水琳琅完全不在意,帶著回憶的口吻敘述著。
“我出生在清王朝末代一個沒落的小王府裡,那時候我的姓氏還是完顏。”
沉默著的青年平靜下來的眼神裡跳動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對方震驚的出身還是認識著某個人的口吻。
水琳琅臉上掛著她那抹不變的微笑,神情略微懷念的目光悠悠漫長:
“我看著清王朝倒塌,看著愛新覺羅氏沒落,看著辛亥革命興起,看著華夏建國,按理來說我的年紀還要比你身邊的那個人大一點。”
她知道玲的存在。
眼神平靜的在黯淡裡低垂,他心中念著這個事實。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那說出令人震撼事實的自述口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他右手微微合攏。
“身為參加者漫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