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傅戰城是京城的督軍,曾經的劉家被他滅門了,因為他無意中得知,原來,一年前的那一晚,是劉玉梅想要爬上自己的床,卻陰差陽錯地將傅童置於這攤混水之中。
而他聽信讒言,將自己的孩子當成野種給活生生地打掉了。
傅童是何其的無辜啊,她什麼也沒有做,就被自己給逼死了。
那是他最喜歡的妹妹啊。
戰場上的傅戰城被稱為“死神”,不僅是因為他的驍勇善戰,還因為,他不怕死。
他在贖罪,只有在戰場上面臨死亡,他的心裡才能舒服一些。
被刻在心上的女人離開了,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陰霾。
遠離京城的一間小茅草屋外,一個溫潤的男人抱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坐在躺椅上,女人雙眸緊閉,宛若熟睡的嬰兒。
歐陽西親暱地撩起她臉上的頭髮,溫柔地說道:“小麗,你都睡了整整一年了,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傅童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活死人。
那些庸醫們的誤診,讓他成功地將傅童偷了出來。
可是,她那一刀刺得太深了,心脈俱損,傷勢太重,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生還的任何機會,完全形同死人。
要救活她,唯有……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又一年過去了。
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好,歐陽西緊張地蹲在女人旁邊,看著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是……”傅童費力地張開嘴,聲音聽起來很是沙啞。
“小麗,你還記得歐陽哥哥嗎?”歐陽西柔聲說道,臉上帶著如沐春風一般的笑容。
小麗?
傅童的記憶慢慢回籠,多少年沒有人叫過自己這個名字了。
當她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叫小麗。
那時候,每個月都會有一個醫生爺爺來給他們檢查身體。
醫生爺爺的身邊總會跟著一個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對她很好,每次都會給她帶好吃的糖果。
那個小男孩兒……
“歐陽哥哥。”傅童有些驚喜地說道。
“你想起我來了,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歐陽西關切地問道。
“還好。”傅童輕聲說道,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讓人看著心疼。
傅童和歐陽西在這間小茅草屋裡面開始了他們的生活。
傅童的身體很虛弱,大部分時候都是坐在躺椅上,看著歐陽西忙東忙西的。
傅童沒有問過歐陽西任何問題。
沒有問過他這是哪裡,沒有問過他自己是如何得救的,更沒有問過他那個男人的情況。
因為,一切都是無所謂的,她原本就不想活的,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了。
傅童有勸過歐陽西,不用管自己,作為一個留學歸來的醫生,他有大好的前程,也有他救死扶傷的責任,不該陪著她這個廢人在這裡浪費生命。
歐陽西只是笑笑說道,等她的身體恢復了,他就會離開。
可是,傅童知道,她的身體已經虧空得太嚴重了,如今能夠苟延殘喘地活著,她就已經覺得是個奇蹟了,恢復,是沒有希望的。
眼前的男人溫柔如水,如果他是傅戰城,那該有多好啊。
死過一回,再想起這個名字,傅童的神色間依舊縈繞著淡淡的憂傷。
原來,有的事,有的人,真的不會經過時間的推移而消散,反而愈發深刻。
只是,再深刻的人,也會把本就脆弱的愛磨滅掉。
歐陽西看到傅童眼神悲涼,就知道她的異樣源自何人,但他從不點破,他甚至沒有問過傅童和傅戰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