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還寫了書批,倒挺誠心的。”
宗昀看過去,只見紙上大字寫的是正文,正文之後還有幾行小字,上頭寫道:
“不光各司其職謂無為,不司一職也謂無為,是故無為而為,無用之用,是乃大用。嗟乎物外神人以此不材,吾窮此生叩尋之。留安。”
“留安?”嚴仞的目光停留在最後的署名上。
他看向宗昀:“留安是誰?”
宗昀也看著他:“不知道啊,沒聽說誰叫留安啊,主子你也不知?”
嚴仞盯著最後那兩個字默不作聲,許久才回過神來。
“別人學儒他求道,在白虎殿內如此別開蹊徑,必定也不會讓旁人知道。”他沉思著道,“這個人滿腹心思,才華必定不淺,但過於消極避世,有時不是一件好事。宗昀,準備筆墨紙硯。”
宗昀不敢相信:“主子要做什麼?宮門快落鎖了。”
“很快。”
紙便鋪在臺階的地板上,雖然不平整,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宗昀馬不停歇地加快研墨,嚴仞想了又想,提筆沾墨,寫下第一個字。
清風穿堂,掃著宣紙。
鼓樓的鼓點敲了五下,嚴仞頓了頓,在末尾寫下幾個字——“順頌秋安,遠山謹拜。”
寫罷,他將筆墨從頭到尾吹了一遍。宗昀急忙收拾起工具,整理後盡數塞進最後那個書格子裡。
“主子寫的是什麼?”
“寫點心裡話。”嚴仞開玩笑道,將紙折得方方正正,連同方才那些抄紙疊在一起,恭恭敬敬地放回原來那個沒有上鎖的書格里去。想了想,他又將人家的硯臺取出來,堵上了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