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在懷裡捂著,嗓子裡發出慵懶的起床音。
呵,聽到他低低淺笑, 寵溺兜住她腰說:“去學校該來不及了,要不我把早點端上來給你,邊穿衣服邊吃!”
這樣的早晨讓人繾綣,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過。她含糊地點著頭,等了許久卻不見有動靜, 再吃力地睜開一下眼簾, 周圍是磚木的半舊公寓,並非在他那棟寬敞的角堇路別墅。所相似之處, 只因窗外皆有一棵玉蘭樹罷。
阮蓓連所住的租房,也極力地挑揀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不過這樣讓她很幸福, 比如此刻的醒前溫馨。
她瞬然清醒,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洗漱,溫半杯牛奶,喝完提上包出門。
來到香港的第二個春天,這時候距離與楚勳分開,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個月。阮蓓在學校裡應聘了教務處一個教學助理的崗位,邊工邊讀。
教務主任老陳是個刻板又熱腸子的女人,工作上一絲不苟,工作之外性格比馬來太太還活絡。
阮蓓對外說的是有過婚姻,現在單身。老陳便勸她,年紀輕輕的,怎能經歷一次短暫婚姻就都這麼自己過了。要去嘗試不同的生活,見不同的人,感受不一樣的人生。
阮蓓以為老陳將要說出什麼高談闊論,結果卻是一定要給她介紹理學系的地理老師。
地理老師這個職業,總給人一種單薄刻板又拘謹的印象。
礙於同事間的人際關係,阮蓓去見了。只見這位姜老師,二十四歲小夥,中等身材,理著平頭,乾淨的t恤和休閒褲,沒什麼可圈可點的。不像阮蓓遇到的紀宗那樣溫儒深沉,更沒有楚勳倜儻雋雅的清氣蠱惑。在阮蓓眼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越過他的英姿。
阮蓓在看到這位地理姜老師的時候,心裡有一股說不出是個什麼的感覺。彷彿看一眼當下,就已能看到之後全部。
一個土生土長的港人,家裡有棟兩層樓的沿街房子,母親開了間門面賣雜貨,幾代單傳。按陳老師考慮,阮蓓若嫁過去,不缺房子不缺吃住,兩人都還是同一大學,阮蓓以後也可申請留校。
而且姜老師只比阮蓓大兩歲,連女朋友都沒交過,只因太老實本分,家里老人催得緊,老陳就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介紹了。以阮蓓這樣出色的姿貌,就算結過短婚,配起來也綽綽有餘呀。
頭次見面,是和老陳還有另一位辦公室同事,四個人一起吃的飯。
第二次就是姜老師單獨請阮蓓吃了。從學校下課後,問阮蓓中午想吃什麼,他們一起去。阮蓓可有可無,隨口說:“就找家川菜館好了。”
姜老師麥色面板,長相算中等,但耐看,相處起來也簡潔明快。應道:“川菜很辣吧,有辣吃不了。我們港人一口辣都不愛吃的,你能吃嗎?”
楚勳也是一口辣都不能吃,第一次吃的粵菜館,點的紅燒鰱魚,只有幾片紅色辣子丁點綴,他碰都不碰。
阮蓓又想起用四五倍辣“毒”他的一幕,男人因著她給他拭手面、對他笑,於是鳳眼溢著紅,優雅而沉默地把一整碗抄手吃乾淨。最後想喝點水潤潤,卻還被她用開水“火上澆油”沒法喝。
楚勳看著無堅不摧,實際缺親少愛,最是好哄騙的了。阮蓓簡直把他拿捏死死,尤其寂靜的夜眠中,他最是離不開她身邊。
她真是哪哪兒都能拿來跟那個男人比。
阮蓓心頭觸動了一下,轉向姜老師平平無奇的模樣,勻出點熱絡說:“我從小能吃,店裡也能點到不辣的。”
“那行,都隨你去吧。”姜老師就同她去川菜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