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處也被一根突出的尖刺刺穿了,露出體外的那頭寒光帶著絲絲血跡,看起來甚是駭人。
沈菀笙嚇得面色蒼白,趴在洞口邊叫道:“徐公子,徐公子!”
徐清緩緩睜開眼,勉強勾起嘴唇朝她笑笑道:“我……我還好,只是……起不來……哎呦……”
他說著,又掙扎著想爬起來,誰知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面目有些猙獰。
沈菀笙見原本一派風光霽月的徐公子眼下如此狼狽,便知道他肯定傷得不輕,一時也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那坑內大約一人來高,若徐清沒有受傷的話,應該很容易爬上去,可他受了傷,此刻又起不了身,救他出來好像便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沈菀笙急得在坑旁打轉,轉了有十幾圈,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她又伏在坑口輕聲喚徐清:“徐公子,你且等著,我這就下來救你!”
徐清意識還算清醒,聽見了她的話,忙搖頭道:“……菀兒姑娘,這陣法……馬上……馬上就到頭了,你……你且莫要管我,自去找……找你夫君去……”
他聲音已然充滿虛弱之意,沈菀笙見他身下的泥土已經盡數被血水浸染溼透了,知道自己必須要加快速度救他出來,否則他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她不再遲疑,立刻動手將自己腰上的腰帶解了下來,又將衣衫好好綁住,環顧四周,坑旁邊正好有一棵碗口粗的樹。
忙過去將腰帶牢牢綁在樹上,另一頭剛好到坑口往下一點的位置。
她又撩起自己的衣襟,“刺啦”一聲,將衣襟扯下一綹,綁在腰帶末端,這樣繩子剛好將要到達坑底。
沈菀笙將衣袖挽起,又搓搓兩手,這才拉住繩子,緩緩朝坑裡下去。
人有時在逆境面前是會爆發出自己所不知道的潛力。
沈菀笙以前從來沒有爬過繩子,也沒有救過人,可今日,這兩件事她都不得不做。
雖然手掌被繩子磨得生疼,可她還是咬著牙堅持爬到了坑底。
當雙腳落在地面的一剎那,她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但是她知道洞底的地面都是尖刺,所以依舊牢牢抓住繩子承受住自己身體的重量,才沒有坐下去。
所幸那些突起的刺不是處處都有,而是分散開的,中間可以容納一隻腳掌的大小。
沈菀笙小心翼翼躲開尖刺,走到徐清身邊,將他身子稍微抬起一些,然後去拔那尖刺,卻紋絲不動。
看來那些尖刺底部是一大塊連在一起的,所以唯一解困的辦法,只能讓徐清緩緩抬起身子,把自己的身體拔出來。
沈菀笙長出一口氣,她知道那樣可能會對徐清造成二次傷害,但若是不這樣,他便只能死在這裡了。
眼看徐清因失血過多就快要陷入昏迷了,嘴唇更是白得厲害。
沈菀笙從徐清腰上解下之前逃出來時他偷偷拿的水壺,將水壺放在他的唇邊,慢慢給他灌了點水。
徐清嘴唇翕動,喝了點水,這才略微清醒些,睜眼看見沈菀笙,忙掙扎道:“你……快些走……莫要管我……”
沈菀笙心中一陣酸楚,咬牙道:“我已經下來了,怎麼說也得將你帶上去一起走!”
說著她緩緩去抬徐清的上半身:“你小心些,現在只能這樣脫困了!”
徐清也明白了她的意圖,無奈嘆口氣,自身也微微用力往上抬。
傷口被牽扯著應該很疼,血水也很快冒出來,徐清疼得渾身發抖,但他明白,這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徐清深深吸了口氣,咬緊牙關道:“我們同時用力,你將我身子向上推。”
沈菀笙知道這樣他會很疼,但唯有這樣才能不受折磨,便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