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柳夫人愣怔了一下,隨即面色一沉:“可是她在那府裡受了委屈?”
沈菀笙緩緩點頭,面色凝重:“不僅受了委屈,還受了大委屈!”
當下將原來柳明珠在國公府受到宇清塵和鄒氏苛待的事情講了一遍,又把宇清廉在花園中想要輕薄她的事情也告訴柳夫人,聽得柳夫人面色蒼白,嘴唇不住輕輕顫抖。
“他們……他們竟這樣對待我從小如珠如玉呵護大了的珠兒!”
沈菀笙點點頭:“柳姐姐怕你們擔心,所以從不肯說出來,還是有一次我說了她,她才回家哭訴,柳大人敲打了宇清塵,他們才消停了些!”
“那……那珠兒與宇清廉……”
柳夫人略微有些擔心。
“絕對沒有的事!我自是相信柳姐姐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是宇清廉沒安好心,想輕薄姐姐來著!還有她身邊那個丫鬟,故意拱火,沒安好心,想爬主子的床!”
柳夫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裡緊緊揉了帕子:“我這就讓吏兒去將珠兒接回來,這次非要讓國公爺親自上門才行!”
“義母!”
沈菀笙輕喚一聲,柳夫人愣了愣,呆呆看著她:“莫非……”
“嗯!他們已經和離了!”沈菀笙小聲道。
柳夫人依舊呆呆看著她,但眼中漸漸蓄了淚,淚水滑落下來,砸在沈菀笙手背上:“我的珠兒,為什麼這麼命苦啊!……當初我和她爹就是看中了宇清塵芝蘭玉樹,溫和有禮,加上門第又高,以為給她找了個好人家,誰知道……”
“義母!這不是姐姐的錯,她在國公府常年受那二夫人的磋磨,過得很不如意!如今既已和離,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只不過姐姐心氣高,不願意將此事告訴義父義母,怕你們擔心……”
沈菀笙將柳夫人的頭按到自己的肩窩處貼著,輕拍她的後背,任她流著眼淚盡情發洩。
“菀兒希望義母派人去將姐姐接回來,但不要讓她知道你們已經知曉這件事情,只是找個藉口將她帶回來便可!相信等她感受到家裡的溫暖,一定會卸下心頭包袱的!”
柳夫人止住哭泣,直起身子點點頭,哽咽說道:“就依你說的辦!”
因柳吏在大理寺當差,此刻並不在府裡,柳夫人忙安排了管家去接,又指揮人收拾柳明珠以前住過的院子。
沈菀笙這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拿出個藕荷色的荷包遞給柳夫人:“這是我給柳姐姐做的荷包,勞煩義母交給姐姐即可!”
隨後又看了看天色道:“出來時間長了,我也該回去了!”
柳夫人本想留她在府中一同用飯,但沈菀笙推說府裡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處理完,便匆匆走了。
路上紫藤忍不住問道:“世子妃,不怕回去柳小姐怪您將這事說了出去?”
沈菀笙笑道:“她怎能不想回家?只是怕父母擔心罷了!如今我幫她去張了這個嘴,回家自是比呆在別處要好,只是可惜我們的書畫鋪子開不起來了!”
說完斂了笑容,顯得有些失落,想到自己馬上又要沒有家了,又忍不住傷心起來。
她掀開簾子貪婪去看外面熱鬧的街景,大抵明日住進魏長卿的小院後,再無機會到這裡來了。
“京城……等孩子生下來能走路了,我們便回揚州去!”
她聲音輕軟,彷彿在說給紫藤聽,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