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不必送了。”溫柳年道,“我自己回去便成。”
“起碼也送大人到宮門口。”向冽道,“想來趙大當家又在等,也用不著宮裡的轎子。”
溫柳年笑了笑,與他一道慢慢往宮門口挪,沿途遇到劉閣老,不忘揮手打招呼。
“皇上。”楚淵還在御書房內看摺子,四喜公公在外頭道,“劉閣老來了。”
“這麼晚?宣。”楚淵有些納悶。
劉閣老年逾古稀,向來便是早睡早起,還是頭回這麼晚進宮,不過倒也沒什麼大事——半個時辰前收到了雲南送來的八百里加急,說西南王最近甚是安生,並無任何要動身前往王城參與附屬國國朝賀之意。知道皇上對段白月的事向來上心,便第一時間進宮稟告。
“辛苦劉閣老。”楚淵合上信件。
“皇上言重。”劉閣老道,“那老臣便先告退了。”
楚淵點頭,讓四喜安排人將閣老送回去。
“還有一件事。”走到御書房門口,劉閣老又停下腳步,頗為不忿道,“方才在走廊撞到了溫大人,他竟然學老臣走路。”
“噗。”楚淵難得笑出聲。
劉閣老還在鑽牛角尖:“老臣雖說腿腳不靈便,但也不至於步履蹣跚,到底有何好學?”早就聽說這位大人小時候便愛學瘸子走路,沒想到長大竟依舊如此。
楚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閣老誤會了,溫愛卿是不小心扭了腰,並無要嘲笑閣老的意思。”
“是啊。”四喜公公也在一旁忍笑,“溫大人前些天一直臥床,剛好了沒兩天。”
劉閣老頓時釋然,原來如此,就說自己走起路還是很健碩的。
四喜公公攙著劉閣老出了御書房,留下楚淵一人又笑了一陣,餘光卻掃到了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函。
西南王段白月,似乎從自己剛即位時的風雨飄搖,到如今國富兵強,他還從未來過一次王城。
跳動的火舌捲入信函,須臾便只剩一片輕煙。
天上微微有些落雨,趙越果真正等在外頭。
溫柳年同向冽道了謝, 便快步走過去。
“急什麼,也不怕摔。”趙越撐著傘遮住他。
“下回別等了。”溫柳年摸摸他的側臉,“好好在家休息。”
“你沒回來,我如何能好好休息。”趙越替他繫好披風,“有沒有偷吃東西?”
“沒有沒有。”溫柳年搖頭。
“當真?”趙越捏捏他的側臉。
溫柳年道:“自然是真的,我就吃了半塊蜜餞。”不信可以親一親。
趙越果真便低頭親了親,有些微微甘甜。
溫柳年笑嘻嘻。
趙越也跟著笑,和他親暱抵抵額頭,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守宮門的侍衛見著,都在心裡頭羨慕,果真是同傳聞裡一樣恩愛啊。
一夜瀟瀟細雨後,天氣也涼爽了不少,溫柳年早起之後在院子裡轉了兩圈,覺得有些鼻子發癢:“阿嚏!”
“回屋加件衣服。”趙越道。
“沒事。”溫柳年仰頭看著樹上桂花,“真香。”
“下午去替你買幾瓶桂花醬。”趙越很瞭解他的心思。
溫柳年道:“先前孃親也經常會做桂花醬。”也不知王城裡的鋪子,會不會做出家裡頭的味道。
而在另一頭的運河上,溫夫人正坐在大船裡,喜滋滋靠著窗子看外頭,快到王城了啊,看兒子去。
“都笑了一路,有這麼高興?”溫如墨坐在床邊穿鞋。
“自然是高興的。”溫夫人白他一眼,而後便繼續盤算,小柳子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在王城內結一門親事,那便再好不過了——畢竟是大地方,知書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