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溫柳年乾脆利落坦白。
“你會不知道?”斗篷男子呵呵啞笑,“你覺得我會信?”
陸追暗自同情,蒙人的最高境界,只怕就是你說了實情,對方還執意不肯相信。
“不過你是不是雲斷魂的種,現在也說不清。”見溫柳年似乎不打算說話,離蛟又看向趙越,刻薄陰森道,“畢竟你娘當初那般水性楊花,見一個睡一個,只怕上至天子下到朝臣都曾雨露均霑,一雙玉臂千人枕,保不準何時就懷了你,呵呵呵呵呵……”
笑聲如同出自地府,趙越手上青筋暴起,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怎麼,生氣了?”鬥離蛟繼續調戲,“雲斷魂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孃的風流韻事?當年從秦淮兩岸到王城上下,誰沒聽過百花苑裡白荷的名字,多少王孫公子為了求得一見,捧著千金在門口打架,那場面,嘖嘖。”
周頂天拍拍趙越的肩膀,“先出去吧。”
趙越點頭,轉身一語不發出了地牢——對方顯然知道許多當年之事,若想挖到更多線索,現在便只能忍,總歸將來有的是機會算賬。
“說啊,怎麼不說了?”溫柳年冷冷看著他,“除了譏諷他人出身,你還有別的本事麼?”
“連自己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真是可悲。”離蛟還在衝空無一人的暗道盡頭大喊。
“你倒是知道自己親爹是誰,結果呢?”溫柳年道,“人不人鬼不鬼,身形佝僂成天踩著兩條假腿,形容枯槁面具一刻不敢摘,武功也不怎麼樣,養個毒蟲都能死大半,聽上去倒是很能光宗耀祖。”
“你!”離蛟怒極。
“我也沒心情和你廢話。”溫柳年道,“總之落在我手裡,你就別想著還能跑,這裡不是府衙的地牢,我也從未打算將你送往王城,這麼說夠明白了吧?”
“讓雲斷魂來見我!”離蛟雙目幾近迸裂,已將他視為雲大明王心腹,“我當年為他出生入死,現如今他就這麼對我?!連面都不敢露,就讓你來決定我的生死?”
“沒人對你的生死的感興趣。”溫柳年道,“至於你能不能見到想見的人,也不是我能決定。”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離蛟大口喘氣。
溫柳年道:“若你肯稍微安分守己一些,也不會落得今日下場。”
“安分守己?我呸!”離蛟狠狠道,“當年青虯設計害我,雲斷魂下令革我官職之時,怎麼不見有人提安分守己?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一個替他征戰多年的兄弟,難道還比不過煙花柳巷的一群賣唱娼妓?!”
“清歡茶坊不是青樓娼館,是風雅之地。”溫柳年道,“喝醉酒上門要侮辱人家姑娘,被趕出來後便懷恨在心,夜半派人縱火燒死二十餘人,你死有餘辜。”昨晚剛在書冊上看到關於這件事的記載,沒料到居然是真的。
“都是出來賣的,裝什麼良家女子。”離蛟往地上啐了一口,“若說殺人,戰場上誰不是滿手血債,男人能殺,女人就不能?想將所有戰功都據為己有,便找藉口要砍我的腦袋,此等行為又能比我高明幾分?”
“你真是無藥可救。”溫柳年搖頭,內心嫌惡著實不想多說,轉身出了地牢。
“怎麼樣?”趙越正在出口等他。
“帶我出去。”溫柳年皺眉道,“有些頭昏。”
趙越將他打橫抱起,帶著出了臺階。
院中陽光明媚,心裡的鬱結之氣也總算是散了些。
“不舒服?”趙越擔心看著他。
“裡頭太悶。”溫柳年靠在他懷中,“吹吹風就沒事了。”
“不必為了這種事煩心。”趙越拍拍他的背,“不值得。”
“嗯。”溫柳年抬頭看他,“具體事情是什麼樣,我大概還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