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院中似乎傳來一身悶響。溫如墨心裡一驚,小心翼翼趴在門縫往外看,卻只有一片無邊夜色。
女兒茶最怕便是被男人的濁氣所汙,所以除了溫如墨之外,茶坊裡頭沒有男人,只有十七八的姑娘與做飯的嬸子。溫如墨想了想,到底還是不放心,怕有流氓登徒子闖進來欺負人,便心一橫拿起笤帚,小心翼翼開啟房門,想出去巡視一番。
天上恰巧閃過一道電光,海花娘站在門口,滿頭是血直勾勾看著他。
於是溫如墨迅速翻了個白眼,暈了。
海花娘:“……”
待到醒來時,溫如墨已經被丟回了床上,光著膀子只穿了條褲頭。
“得罪了。”海花娘坐在桌邊,“找不到繃帶,便用你的衣裳上了上藥。”
溫如墨驚恐看著他。
“你別怕呀。”海花娘道,“我不是壞人,只是被仇家追殺而已。現在外頭雨太大,我在這裡躲一夜,天明便會走。”
“你你你是姑娘家?”溫如墨牙齒打顫。
“這還要問?!”海花娘眼睛一瞪,抬掌便拍碎了茶壺。
“我我就隨口,隨口問問。”溫如墨被嚇得一哆嗦,“江湖中人都會易易易容。”
“睡覺吧。”海花娘也不想再與這呆子說話,“不用管我了。”
“當真不用管?”溫如墨嚥了嚥唾沫,壯著膽子道,“但是你身上都是血。”
“方才已經上過藥了。”海花娘道,肚子咕嚕咕嚕響。
溫如墨:“……”
“睡覺!”海花娘瞪他,看什麼看,死書呆!
溫如墨嘆氣,下床撐傘去了廚房,灶臺未熄滅的火堆上尚且有些熱水,還有晚上剩下的包子饅頭,也一併熱了端進房中:“姑娘自己上藥吃飯吧,我去隔壁茶間。”
海花娘道:“他們應當還在山中找我。”
“這張床下頭是空的,有透氣孔與軟墊,原本就是為了躲山匪。”溫如墨道,“只要姑娘動作快一些,在他們來之前躺進去便是,沒人會發現。”
海花娘意外看著他,先前看著膽子挺小,主意倒是真不少。
雖說身上傷口不少,但都是皮外傷,敷了藥也就再無大礙,又吃了些東西后,身上總算是暖了起來。
溫如墨看著她躺進床下暗閣,放下四周帷帳後便往外走。
“書呆子。”海花娘透過縫隙,只能模糊看到人影,“你不睡覺嗎?”
“在下身為男子,又豈能三更半夜與姑娘同處一室,壞了閨譽名節。”溫如墨連連搖頭,“萬萬不可。”
“與我同處一室,怕壞了你的閨譽名節?”海花娘問。
溫如墨被噎了一下:“自然是姑娘的。”
海花娘道:“我從來便沒有這種東西,叫你睡你便過來睡。”
溫如墨膝蓋發軟,幾乎是逃出了臥房。
這些江湖中人啊……
海花娘噗嗤笑出聲,還真是書呆子。
這一夜浪靜風平,並無人找過來。第二天一早,海花娘問:“你能多收留我幾天嗎?”
“可以。”溫如墨答應得很爽快,“今日茶娘就該下山了,這裡會很清靜,姑娘儘可以留下養傷。不過最好還是能下山休養,比這山上要暖和一些,抓藥也方便。在下與孔雀門周頂天周兄很有幾分交情,他也是豪爽仗義的性子,若是得知姑娘正在被帶人追殺,應當也會出手相助才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海花娘道:“普天之下所有的讀書人,說話都像你這般羅裡吧嗦嗎?”
溫如墨:“啊?”
“我不去山下。”海花娘拒絕。
“為何?”溫如墨問。
“我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