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灘上的畫,微微挑起眉頭。
寧姝:“隨便畫的。”
一邊說著,她還往沙灘上橫添兩筆,十分隨心,許多橫線曲線,相交線平行線,正常人都看不出所以然。
過了一會兒,只聽裴哲輕聲說:“挺好看的。”
寧姝疑惑地看著他,就是她自己,也找不到哪裡好看。
他回:“橫線有20條,斜線20條,斜曲線20條,現在在畫的豎曲線,19條,快20了。”
寧姝一下笑了,果然他有點病病,不然誰會在乎一團麻亂的線裡,每一條線多少條呢,而且,還在一眼過後,數得這麼清楚。
她低頭畫下最後一條豎曲線,問:“你該不會有那什麼,哦對了,強迫症吧?”
裴哲頓了頓。
寧姝:“……”
居然被她瞎貓碰上死耗子,蒙中了?
他忽的極細微地彎了下唇角,那個笑容轉瞬而逝,但寧姝就是能從這個肌肉的弧度,讀出一種對裴哲而言,很少見的放鬆。
他似乎並不討厭被寧姝看穿。
當然,裴哲從沒到處宣揚,亦或者說,這是沉痾,是喬其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寧姝也能隱約感覺到,裴家那麼厲害,不可能讓裴哲這點事被外面知道,以她現在的馬甲,更不應該。
但是,荒島上的生活,僅僅過去幾天,就感覺時間很長,輕易沖淡防備。
她用沙子掩去地上的畫,說:“咳嗯,這年頭沒點強迫症,是有點跟不上潮流。”
裴哲也沒繼續,他是有事找寧姝的,便看他從鼓鼓的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寧姝。
那是個雪白與橙棕色相間的海螺,大自然調色功夫了得,顏色不鮮豔,有種高階的溫柔感,在螺紋旋轉中,而螺身均勻布著凸起,彷彿輕輕一按,就能在雪白螺口聽到海潮聲。
能被強迫症拿來送人的東西,它符合所有美學,十分漂亮。
寧姝愣了愣,指著自己:“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