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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含混地應一聲,不認為這個富家少爺會懂,她走出幾步,卻聽喬其深說:“我看到了哦。”
他指著不遠處樹根底下,一叢鮮綠長葉的草,對寧姝說:“那個是野菜,鹿舌草。”
她有點訝異。
喬其深略略彎起眼睛,他本來就長了一張天生帶笑似的嘴唇,眼瞳裡刻意盈著笑意時,真像把她裝進心裡的感覺。
他解釋:“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在山裡生活過一段時間。”
適當透露一點過去,能讓人產生好奇,尤其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過去,加上“身體不好”這種暗示,很容易引起女孩心裡的憐惜。
這種招式,他其實用得有點膩,但勝在好用。
便聽寧姝問:“你們家是武學世家?還把孩子丟山裡鍛鍊身體?會輕功嗎,會小李飛刀不?”
然後她嘆了口氣:“應該是不會,不然早就飛走了,還跟我們在荒島沉淪呢。”
這口吻,就差說喬其深是個小廢物。
言屹半點沒給喬其深面子,要不是聲音不好掩飾,他肯定是要大笑出聲的。
喬其深:“……”
這算什麼心思敏感,這是鋼鐵直女!他就不信了,咬了咬牙根,說:“我去摘野菜給師姐。”
剛往前走,恰好傅松越綁好藤蔓,他樹上躍下來,一雙硬底的短靴,“啪”地一下踩在那兩株野菜上,然後他才轉過身來。
寧姝看熱鬧不嫌事大:“小喬,你的苗苗被踩死啦!”
喬其深按了下眼睛。
傅松越好似才發覺,他抬起腳底,露出被踩扁的鹿舌草,他聲音冷淡,說:“沒留意,我們是該找野菜。”
這附近肯定不止兩株鹿舌草,傅松越掐算時間,說:“半個小時,每個人一片區域,儘量找五株,找不夠就算了,夠了繼續往裡面走。”
寧姝點點頭,這個安排不錯。
他停了停,不由看向寧姝,忽的說:“別隻顧著說話不做事。”
這句話,只對寧姝說,有些話平平淡淡的,不帶一個髒字,卻是赤裸的瞧不起,比問候家人好不到哪裡去,尤其在荒島,寧姝從沒喊過累。
但,就像寧姝剛剛和喬其深的對話,多吵到他,他的潛意思也是,她在偷懶。
是個人都能讀出他的不喜和針對。
作為當事人之一,喬其深抿唇,壓住開口的慾望。
這麼幾天,再看不出傅松越的刻意針對,他是半瞎,但仔細一想就能明白,誰讓寧姝想傷害裴哲,傅哥是防備……吧。
吧。
不過,有一點點過分,寧姝又做錯什麼,平白被這麼說。
喬其深看了眼寧姝,想從她低垂的眼眸裡,看出點端倪,要是寧姝現在眼眶發紅,他都不奇怪。
言屹則是黑著臉,也不好開口。
卻看寧姝突然一笑,似是毫不在乎,戲謔回:“對呢,在你眼中我就這樣。”
傅松越面無表情。
他目光不著痕跡地放在喬其深上,微微閃爍。
隨即,他靴底敲敲地面,他說:“好了,劃分割槽域吧。”
給幾人分完區域後,他闊步走到最遠的草叢,再沒理會過寧姝。
四人散開,彼此只能看到點影子。
寧姝被分配的這片草叢,有一棵巨大的樹,樹冠茂密,樹底下有蘑菇,但雜草不多,不太好找,而且她還綁著手。
好一會兒,她毫無收穫,就要印證傅松越口裡的“只顧著說話”。
唉,她搖頭嘆息,這狗東西這麼針對她,又不加憤怒,這不是要把他自己慪死嗎。
找累了,寧姝在粗壯的樹幹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