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暱,謝巒心裡莫名酥酥麻麻的,嘴上卻說:“誰和你那麼熟。”
寧姝又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謝巒臉色刷的一變,不快道:“我錯?明明你也錯了!”
寧姝悄悄翻個白眼,當他放屁,自顧自地說:“其實我在罵完你之後就原諒你了。”
謝巒從鼻腔裡冷哼一聲。
她笑了聲,說:“因為你是侯府三爺,你容忍我指著你的鼻子罵你,說明你心裡有愧。”
“謝巒,你能對我這樣一個小小孤女,心中抱歉,我覺得足夠了,這已經很不符你的身份,我也應知足才對。”
她扯了扯嘴角,“雖然我們同為人,也沒多少差別。”
謝巒怔怔地看著她。
這些話,謝巒未嘗沒有想過,他是侯府嫡子,高高在上,寧姝不過一個孤女,以卵擊石最為愚蠢,就該退讓。
可是,當她以一臉無所謂的神態,敘述出來,指出那道鴻溝,謝巒無法感覺到任何快感。
甚至,他想否認。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以前寧姝不是不懂,她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明知逆著他的意思要吃苦,卻不肯認。
而她不等他排解情緒,已經站起來,說:“你也別鬧了,別拿自己身體玩笑,叫老夫人和你哥哥們擔心。”
她走出去。
帶走那陣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