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思索:“原是如此。”
殷漾扯來一張新紙,在上面寫寫畫畫:“你看這種辦法,解開後的字還是亂的,無法成序號,所以我覺得得用這種……”
寧姝聽他講,見他寫,不由點頭再點頭,可到關鍵一步,殷漾卻停下來。
“還是不對,如果按這個解開,‘元嘉九年’這四個字就變成‘天吉七年’,相悖,相悖。”
他看著寧姝:“你怎麼看?”
寧姝這才開口:“解密不是我的專長,我看不出什麼,但我倒是看出一件事。”
殷漾:“什麼事?”
寧姝:“你再不吃飯休息,身體會熬不住的。”
殷漾大腦一頓,才反應過來,自己維持一個姿勢太久,動脖子時,骨頭咔咔響,肚子也唱許久空城計,眼睛更是酸澀,好像一閉上,就能立刻睡著。
都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此時外形,定比平日狼狽。
他摸到自己的鬍渣,自己就這副模樣和寧姝講那麼久的話,不由彆扭極了,撇過頭,淡淡地說:“咳,那我先吃飯吧。”
待殷漾吃過洗漱完,休息睡著後,寧姝才從偏房出來,叮囑旁人不要打攪殷漾睡覺。
公主府的朱嬤嬤著人送來幾身新衣,過兩天有大典,她又有的忙。
目送寧姝離開,彩鳶又站在窗外好一會兒,無法,她選擇暫時觀望,在遊廊拐個彎,碰到紫玉,紫玉看著她,笑起來:“彩鳶,你很關心殷公子啊。”
彩鳶道:“這……畢竟是公主府客人,也不能不吃不睡吧。”
紫玉瞥著她,沒再說什麼,她也管不了那麼寬,只將這件事告訴寧姝。
紫玉說:“只要彩鳶安安靜靜別作妖就好,畢竟再過兩天,就是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過完再說。”
寧姝想了想,又說:“大典那天,鷹戈留在府裡,時刻留意彩鳶,陪著殷漾,要注意安全。”
鷹戈應握劍,應道:“是。”
說到祭天大典,還得從開國說起。
大周太祖敬仰蒼天,自開國後,每十年,祭天一次,直到如今,十一年前,因先皇后薨逝,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被擱置,到今年,是二十年來的大典,光是祭臺就從八年前擴修到如今,可見其耗資巨大。
然大周早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周,近幾年天災人禍,處處要用錢,眼看著戶部一大筆賬目蹤跡難尋,陸維頭一次感到無措。
過去他太恣意,從不在乎大錢小錢,不上心,就也不會揪心,如今,他接觸政務,發現國庫虧空,自然難以置身事外。
他命人查,卻始終找不到這筆錢的去向,只內心頗為煎熬,再這樣下去,大周的軍權不在天子手裡,銀錢也散得差不多,父皇這幾年在做什麼呢?
忽而又覺自己沒有立場質疑父皇,他自己也是稀裡糊塗過了二十多年。
無法,只能繼續查,這一查,就查到祭天那日。
陸維整裝待發,在去祭臺的路上,見到端王的馬,陸維連忙追上去,下馬攔住端王,講明事情,再問:“大哥,這筆錢到底去哪兒了?”
端王本就對陸維參政一事感到不滿,他步履匆匆,語氣冷漠,道:“你與其問我,不如問問你自己。”
陸維:“你問我?我哪兒知道啊?我也才接手!”
端王看著自己這個傻子弟弟,道:“這可是你查出來的,你覺得國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戶部不瞞?有誰能用這麼大一筆錢?”
陸維現在腦子清醒了,一點就通:“你是說,這是父皇……”
端王打斷他的話:“監守自盜?鋪張浪費?你自己找個罪背了。”
說罷,也不管陸維呆在原地,端王騎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