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疤,他明知道真相,卻無能為力,這麼些年,他過得很拉扯,最終,他選擇當一個沉默的人,讓祖奶奶,讓全部人認為,他和兄長性格截然相反,絕對不會產生離開珍島的念頭。
曾經,他和兄長約定好,要一起離開。小時候,兄長無數次地拿著小船的模型,告訴他,離開這裡要怎麼做,離開珍島後的世界,吸引著前人前赴後繼。
可惜那時候兄長已經察覺到什麼,先用生命,幫他試出一種可能,卻讓他就此止步。
兄長的遺願,一直是他的心結。
“寧姝,快上船!”
“寧姝。”
那幾人在船上呼喚她,寧姝釋然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擺擺手:“那我走了,謝謝你。”
這是今天內,她 荒島二十八(2)
跟她走。
阿堯瞪大眼睛。
她的聲音, 恍若穿透陰翳一道光亮,撕開片片烏雲,直直照進阿堯的眼中, 一瞬間他眼眶泛疼, 竟然才發現, 自己好像一直在等待一個可能。
直到這個可能實現。
阿堯的心臟鼓譟, 明明是夜,他卻好似看到船上亮光如晝——他被喚起與兄長在一起, 思考和想象外面的世界的記憶。
是啊,每個人都有權利, 出去外面看看。
離開不是絕路, 掩殺嚮往,才是扼住他前進的步伐。
他想走,想和兄長一起走,想和她, 一起走。
不由分說, 阿堯沿著岸邊,朝船隻跑起來,而船舷處, 看到他的身影動起來,寧姝也知道他的答案。
她鬆一口氣, 按住被海風吹拂的頭髮,回過頭看掌船的傅松越:“停一下停一下, 阿堯要上船。”
傅松越抓著船槳,他盯著波濤外那道人影, 目光滑到寧姝帶著一些激動的臉頰上, 恍然發覺——
自從上了荒島, 一切人事物,變得不可捉摸,及至此,他再也沒能在她的臉上,看到曾經對他一個人展示的笑容。
她想收走的東西,就能夠收走。
可是感情,不應該是覆水難收嗎?如果,如果最開始,在她把玫瑰偷偷插進他的衣兜時,他能夠及時發現,是不是也能及時發現自己心中的那一分悸動,不至於用行動,用言語,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她,乃至於,到現在根本觸碰不到。
傅松越握緊船槳。
他喉頭有一口氣梗著,讓他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