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擺脫聽雪閣影衛,待到追風歇腳的住所,鷹戈喘息著,追風的侍從拿來備好的薑湯與內服湯藥。
追風想檢視他從聽雪閣那劫來之物,只是都被雨水浸溼,不可隨意翻閱,他暫且作罷,免得損壞案卷。
鷹戈方飲下止血湯藥,回了魂,追風便問:“你今夜的行動,有沒有暴露。”
鷹戈:“不曾。”他很謹慎,能肯定聽雪閣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追風冷哼一聲,驟然面帶慍怒:“沒有?沒有這是什麼?”
說罷,他把一隻八哥丟到地上,八哥被他用繩子綁得緊緊的,嘴巴也捂死,可當他解下嘴巴的布條,只聽這學舌八哥張口便道:
“鶯危,聽雪!鶯危,聽雪!”
原來,追風道人問的並非聽雪閣,而是,公主府是否知道他的身份。
追風說:“馭禽術。這是隻有嶽滿會的術法,看來,廣德也會,是不是?”
紙終究包不住火,鷹戈長吸一口氣,他決心坦白:“師父,我與廣德合作,是因廣德並非傳聞中的性子,為此,她與我共同吃下紅蕊……”
話音未落,驟然“啪”地一聲,打斷所有聲音。
鷹戈頭猛地一偏,他踉蹌後退幾步,因失血冷白的面頰上,被追風道人狠狠扇過,浮現明顯的五指痕。
他耳朵嗡鳴,牙齒咬破嘴角,聞到腥味。
追風手指攥在一起:“你太天真了!她根本就不是嶽滿的女兒,能不能與我們站在一起,尚且存疑,你竟然透底了?你要是死了,我如何跟尤家人交代?尤家冤情誰來解決?”
鷹戈沒有解釋,他低垂著頭,雨水順著他的頭髮,落到他衣襟裡。
冰的。
追風拳頭狠狠砸在桌上,說:“我需要你拿到紅蕊解藥,不是讓你吃。”隨後,冷冷地丟一瓶東西給他,“不過也好,她既然蠢到信你,也服用紅蕊,你把這個加在她的日常飲食裡。”
鷹戈身形微頓。
“這藥是我新得的,連續服用九九八十一日,則能令人身體僵直,與紅蕊發作時有相似之處,到時,廣德必會慌張,必會拿出紅蕊解藥。”
誰拿到紅蕊解藥,誰就能控制絕大部分紅甲衛。
別看如今紅甲衛只有五千人,當年紅甲衛鼎盛時,達到八萬人,用這五千人,打著先皇后的名義,去召回幾萬人,何愁手中沒有籌碼與皇帝談判。
這是追風準備的下下策,鶯歌已經暴露,不得不選此計。
鷹戈眼瞳一縮,不假思索張口:“師父,我們可以相信她,她不是那樣的……”
不顧鷹戈身上傷口,追風抬腳狠狠一踹他的腹部,鷹戈跪倒在地,追風揹著他,道:“你為何替她說話?你是不是心中已經動搖?你如此優柔寡斷,算什麼尤家後人!”
鷹戈嚥下腥味:“師父……”
追風又言:“如果你不下藥,我便與你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