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手上的報告顯示阿輝的口腔裡存有兩種不同的細胞系，而外來細胞系正以極快的速度汙染著阿輝天生的體細胞。
&ldo;你是說癌細胞?&rdo;富德有些不解地發問。
站在文素旁邊，把雙手插入口袋的醫生瞄了一眼富德，皺眉回答：&ldo;這細胞系的確非常像人體細胞，其行為也與人類癌細胞相似，但是癌細胞是由人體本來的細胞發現癌變變成的，基本上其染色體維持不變。可這位病人的口腔裡同時存有擁有兩類不同數量的染色體的細胞株，這只能以外來細胞侵入來解釋這現象。&rdo;
文素贊同地點了點頭：&ldo;是的。&rdo;
&ldo;孫醫生，這外來細胞是怎麼來的?&rdo;文素望著醫院的同事，問道。
&ldo;微生物感染或寄生現象是比較合理的解釋。&rdo;孫醫生推了推眼鏡，回答。
文素皺眉：&ldo;你剛說這細胞的形體與人體細胞非常相似?&rdo;
孫醫生點點頭：&ldo;是的，在顯微鏡底下根本看不出發生了外來細胞侵入現象。可是經過染色體檢測，就發現裡面混雜著不屬於病人身體的外來細胞。&rdo;
&ldo;你是說，不屬於病人身體的人體細胞?&rdo;文素抓著報告的手加重了力道。
孫醫生吞了口口水，又伸手推了推眼鏡：&ldo;不是的，郭醫生。這不是人體細胞，絕對不是。這外來細胞，只有八對染色體。&rdo;
文素睜大了雙眼：&ldo;八對?&rdo;
文素又飛快地再看一次報告;剛剛只注意到染色體數目不符合這點，卻沒有注意到數量相差如此巨大。
孫醫生開口省下了文素再仔細閲讀報告的功夫：&ldo;沒錯，只有八對，比人類正常應該有的23對少了15對。我不知道這外來細胞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它的外形和功能與人類細胞初步觀察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增殖和汙染其他細胞的功能尤其顯著。&rdo;
文素搖了搖頭：&ldo;八對……這根本只是微生物階級的染色體數量。&rdo;
&ldo;找得到病源開始傳染的部位?&rdo;文素又問。
&ldo;郭醫生，我們還在尋找。&rdo;孫醫生回答：&ldo;病人的情況初步觀察很複雜，這感染或寄生病原體汙染病人原本的細胞的速度太快……被汙染的細胞的染色體從23對銳減到八對，可是其外形和功能仍保持……&rdo;
文素又再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判斷這件事情。
阿輝正被另一個外來的細胞感染，而這個細胞和人體細胞幾乎一模一樣，感染的方式是把阿輝本來的細胞一個一個汙染，轉變成和外來細胞一樣的細胞‐‐從另一層意義來説，這不正是代表阿輝正在被另一個物種所取代，而阿輝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嗎?
如果阿輝的細胞已經不是人類的細胞，只是長得像人類、功能如人類般的細胞，那阿輝還是人嗎?
文素感覺有點頭昏腦脹起來。
富德皺眉，又抓著孫醫生繼續發問：&ldo;你已經給病人腦部進行了ri 掃描?&rdo;
孫醫生瞥了一眼富德：&ldo;你是誰?&rdo;
富德回答：&ldo;我是郭醫生的助手。&rdo;
孫醫生這才有些不情願地回答：&ldo;何醫生正在給病人進行ri掃描，很快就會有結果了。&rdo;
&ldo;我得去幫忙何醫生了，很快回來。&rdo;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