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嘿?&rdo;她試探性地問道。
對方沒有反應。
她凝視著閃跳著的直綫約莫十分鐘,對方還是沒有回覆的現象。
真的已經死了嗎?
她吸了口氣,轉頭繼續盯著刀片。
學校同學不堪入耳的譏笑又在腦海里重複播放。
&ldo;喂,笨蛋,把沙吃掉啊,要不然就告發你抄襲。&rdo;
&ldo;籃球好玩嗎?把球抱緊,準備踢了喔。&rdo;
&ldo;說呀,你不是說要告訴老師我們欺負你?再説下去就再多撕爛一條你的裙子。&rdo;
&ldo;跟你說,那是老孃的男人,你竟敢勾引我的男人,你這水性楊花的狐狸精!&rdo;
&ldo;跟你媽一樣,就愛勾引別人的男人。&rdo;
&ldo;泥土的味道,好吃嗎?不乖的話,就讓你再吃喔。&rdo;
同學們甜美的笑靨在她眼中是一個又一個猙獰的、噁心的笑容。
厭惡極了。
然後她又想起自己的母親。
為什麼要把她生下來?她反覆地自問很多次,可是不敢問母親。
她隱約地瞭解母親的本質。母親的本質,是比她還要脆弱的一個人。
不能告訴母親她被欺負的事情,要不然母親會瘋掉。
母親和她兩個人住在一起,每天在家裡繪出一幅又一幅詭異的油畫,甚至長達三個月足不出戶。
她有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伯伯,每個月都會定時寄錢給她們兩人。自從她這個女兒懂事以來,母親就漸漸地不再問錢的事情,一切都交由女兒自己打點。
母親每天作畫,每天把房子整理得整整有條,一本書放錯了位置她也會抓狂。
母親是狂躁的,只要任何物品不在她熟悉的位置上,母親就會抓狂。
只要東西都整齊地在它們應在的位置上,母親就能夠放鬆下來。
母親無法接受變動的事物,包括屋外的人、自己的女兒。
她意識到母親的強迫症是一種脆弱的表現,某種她無法解釋的脆弱,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於她這個女兒。
因為她活在這世上,所以母親變得脆弱了,變得無法面對世界了。
她究竟為什麼要存在?
死了,對誰都比較好。
母親,一定會覺得獲得了解脫。
學校的同學,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她們對她做了種種醜陋的事情。
她拿起了刀片。漆黑的房間裡,刀片的刀鋒顯現一絲冰冷的光。
她輕輕地觸控刀片的刀鋒,刀片是如此鋒利,她的指尖劃破了一個傷口,鮮紅色的一滴血滲了出來。
抬起指尖,她輕啜了一口指尖,血液帶著一股濃厚的鐵腥味。
她瞄了一眼熒幕,對方果然已經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來赴一場死亡的約定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刀片往手腕割下去。
有一點痛,可是還可以忍受。
手腕顯現出一道深切的傷口,鮮血開始溢位;她望著流血的手腕,好像一道紅色的彎月浮現在她的手腕上。
她在還沒失去力氣以前,趕快躺上了床,攤開雙手,望著天花板,感覺血一點一點地從手腕處流出。
體溫漸漸地降低。開始冷起來了。
她閉上了雙眼。
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床單。
電腦熒幕上,對話方塊裡彈出一句話:&ldo;你還在嗎?&rdo;
可是沒有人再理會那句話。
午夜12點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