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醉生夢死。
他走過一間間酒肆,走過一間間楚館,走過浮滿畫舫的河畔。走在笙簫聲中。
所有的人都沉溺與歡樂之中,沒有一人是清醒的。
“此關,何意?”
寧凡一面緩緩獨行,一面露出思索之色,忽然在一個竹林之外的酒肆停住。
在那酒肆之中,所有酒客都是醉態,連掌櫃小兒都喝得酩酊大醉,唯獨一名黑衣青年,冷著臉,寂寞地飲酒,沒有半分醉態。
此人面容極其普通,並不俊朗,右耳帶著淡銀耳飾,周身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好似流雲般難以捉摸。
此人沒有流露一絲法力氣息,似乎是凡人,但在寧凡走近酒肆之時,此人徐徐抬頭,似有若無地瞥了寧凡一眼,只一個眼神,卻幾乎將寧凡所有的隱秘洞穿!
“又是一個闖關之人麼...”
黑衣男子抬起酒罈,咕咚咕咚滿飲一口,再不看寧凡一眼,只自語道,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寧凡目光掃過黑衣男子,只覺此人高深莫測,不可估量。
或許此人便是突破第一關的關鍵...
在寧凡思索之際,那黑衣男子忽然抬起目光,冷笑看著寧凡,“何為虛!”
一瞬間,一股傾天的雨勢席捲整個幻境!酒肆之外,暴雨如盆!
那雨勢同樣壓在寧凡身上,寧凡從不畏懼任何修士威壓,但被此人威壓壓住,竟有著泰山鎮蟻的感覺!
“此人...是誰!”寧凡心中暗暗一驚。
...
雨神殿中,冥道尊臉色漸漸恢復,對雨皇傳音道。
“那楚長安倒還識相,已將血帕撤去,可以感知天關了。”
“哼,算他識相!”雨皇心中冷笑,面色卻不露一分。
而雨神殿中,不少老怪都在竊竊私議。
“第一關為天之關,考驗的是修士虛之道悟...想要通關,起碼需要有沖虛級感悟...素衣侯修為僅僅問虛,怕是找不到‘虛空出口’、難以透過此關。”
“不過就算無法透過此關,素衣侯所獲得的好處也不會小。此關之中,可是有那人的一道留影存在著...若能在幻境之中找出那人,與之攀談數句,都可算莫大機緣...”
“別開玩笑了,便是沖虛老怪進入幻境,也大多會被酒氣淹沒神智,最終失敗。偶有沖虛、太虛老怪透過此關,無一不是在徹底沉醉前找出幻境的虛空出口,強行脫離幻境...誰有時間尋出那人存在。”
“便是找到那人又如何,尋常之人根本受不住那人的雨意!曾有一名歸元太虛欲闖此關,在幻境中千辛萬苦之後,終於尋到那人身影,卻直接被那人的雨意震出幻境,以失敗收尾...”
“哎,不知素衣侯能否透過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