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志向,不是要當一個蠻僧麼,怎麼不去學蠻經,反倒跑來與我學畫畫。不想當蠻僧了?”寧凡失笑道。
“不,蝶兒的志向,仍是做一個蠻僧,且蝶兒已經答應了蠻痴師傅...”
趙蝶兒話說一半,幽幽一嘆,沒有繼續說下去。
寧凡也不追問,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趙蝶兒,解下腰間酒葫蘆,咕咚咕咚飲了一口。
“叔叔教蝶兒作畫好不好,五年,蝶兒只打擾叔叔五年,五年之後,蝶兒就會離去...”
趙蝶兒烏黑的眸子凝望著寧凡,帶著些許懇求之意。神情中,更有一絲懵懵懂懂的情愫。
“好。”
寧凡點點頭,目光掃過趙蝶兒鬢角的梅花,卻是感嘆。
時隔數日,那梅花已經乾枯,但趙蝶兒仍是戴在頭上。
長大了麼...
自這一日開始,趙蝶兒每有閒暇,便會來尋寧凡學畫。
汴河青石旁,寧凡一定會在那裡,時而潑墨揮毫,時而沉吟不語。
第十一年,寧凡終於畫出了會流動的河水。
第十二年,寧凡筆下光禿禿的梅枝,竟有幾朵紅梅盛放。
第十三年,寧凡畫中的市集,竟隱約傳出喧囂聲響。
第十四年,寧凡開始畫飛龍,畫異獸,畫山海間的一些生靈。
第十五年,寧凡開始畫人。
他筆下的人物,很多,有紅顏,有至親,也有仇敵。
所有回憶,被寧凡融入道中,畫在紙上,沒有刻意求真,但漸漸的,畫中便有了真的道韻。
來到汴梁,已經十五年了,七彩箭靈,已被寧凡煉化兩道。
真橋迷霧,漸漸再也遮不住寧凡的眼。十五年來,寧凡第一次感覺到了真幻河的呼喚。
是夜,寧凡呆在房中盤膝打坐。
他的肉身明明還在家中,元神卻忽而捲起儲物袋,飛上汴梁夜空。
但見元神身形一晃,竟是從夜空上撕開一個缺口,一步踏入,消失於汴梁夜色之中。
任何修士突破渡真瓶頸,都需要元神離體,進入天道內部。
此刻寧凡的元神,就在天道內部,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似真似幻的長河。
寧凡站在長河南岸,南岸一片荒蕪。北岸則青草萋萋,若到北岸,則可成功突破渡真境界。
那長河名為真幻河,河上飄滿了似真似幻的迷霧。如今的寧凡,目光已能看破部分迷霧。
真幻河上的真橋,不止一座,而是有無數座。以他如今真行,可從真河迷霧中,看到三千座真橋。
這三千座真橋,沒有適合執道渡真的真橋...
“真幻河上的真橋,在天道形成之初便已存在...真幻河鵝毛不浮,無法飛越,無法遊過,無法行舟,只能踏橋渡河...若至北岸,則渡真成功。修的是什麼大道,就要渡什麼橋...”
“如今的我,已能從真幻河上看到三千座真橋,這三千座真橋,幾乎囊括了四天絕大多數的大道,可惜,並無執道真橋...”
“任何進入天道內部渡真的修士,都不會受到外界打擾,但想要進入天道內部,卻極為不易,我化凡十五年,才進入了一次而已...”
“任何修士,都只有九次渡橋機會...如今的我尚看不到執道真橋的存在,怕是無法渡真...”
“可惜了...”
一夜過去,寧凡元神從天道內部退出,返回體內。再想要進入天道內部,卻是根本無法辦到。
翌日清晨,趙蝶兒便找上門來,來向寧凡學畫。如今的她,已十五歲,及笄禮就在三日後。
她今日來,除了學畫,還有一事,便是通知寧